“你也知道,她從小混在軍營中,軍中都是一群男人,男人哪裡會有女子那般心思。”
趙書晴思緒被這話拉回來了。
何時淩華霜所有的功績,都跟她與男子相處掛上等號。
一提到女子能上戰場這件事,就非得跟她與男子相處掛鉤,還進行各種渲染。
趙書晴依舊沒有爭辯,因為爭辯也沒有用。
坐在皇宮位置上是男人,對淩華霜如此推崇,隻是一種手段罷了。
並未真的覺得淩華霜做出什麼貢獻。
趙書晴沒有爭辯,沈策州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不要這樣耍脾氣,今日我特地過來安撫你,你還想要怎麼樣?”
趙書晴沒有搭這個話:“嫁衣就用龍鳳呈祥?這般圖樣你覺得如何?”
沈策州隨意瞄了一眼,拿出筆隨意圈了一處樣式。
“書晴,你我夫妻三載,你並非這般無理取鬨的人,小小的一件事情,你如今就要跟我擺臉色……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沈策州聲音大的外麵路過的丫環都停下腳步側目,旋即低著頭加速離去。
侯爺已經許久未來夫人院子,怎麼一來就吵架呢?
難道夫人真的要失寵了嗎?
趙書晴朱唇輕啟,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夫君,如今這晉安侯府的境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她將賬本輕輕置於沈策州麵前的桌上,手指有意無意地在賬本封麵上點了點。
沈策州本來在發怒,被趙書晴這麼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意思?”有點粗魯地拿起賬本,儘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翻開賬本。
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賬目,入項寥寥,出項卻如流水,尤其是近日籌備各種事務的花銷,更是觸目驚心。
趙書晴微微抬眸,直視著沈策州的雙眼,繼續說道:“辦壽宴也好,辦喜宴也罷,以府中的財力,如今怕是隻能二選一了。”
以前趙書晴會想辦法去填補這一個空缺,儘量把壽宴辦起來。
現在……怎麼可能!
屋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策州眉頭緊蹙,眼中滿是狐疑,他猛地合上賬本,發出“啪”的一聲悶響,抬眸看向趙書晴,語氣帶著幾分質問:“這怎麼可能?晉安侯府名下那麼多店鋪,還有往來各地的商隊,每年聖上賞賜,怎會收益如此慘淡?莫不是賬目有誤?”他在懷疑趙書晴中飽私囊,用晉安侯府的錢財接濟趙家。
趙書晴仿佛看到他心中所想,也不惱,把另外一本賬本拿出來:“這是每年我們晉安侯府安頓老兵的錢財。這些老兵都是跟隨祖父出生入死。我曾記得,我剛掌權時候,你便說過,哪怕晉安侯府窮困潦倒,也不能斷了這些為侯府賣過命的老兵。夫君若是不信,大可請來店鋪掌櫃還有商隊負責管事,一一對峙,核實賬目。”
她說得擲地有聲,理直氣壯。
沈策州倒也信了:“此事我自然會去查!銀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趙書晴歎息一聲:“並非妾身催促夫君。而是夫君與淩華霜的親事迫在眉睫,這銀子……妾身,著實無能為力。如今辦法,便是壽宴與喜宴二選一。”
沈策州不悅,還是想要把這個爛攤子甩給趙書晴:“既如此,你總歸要想個法子。這侯府的內務,向來是你操持,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你不能坐視不管。”
趙書晴聞言,並不會感到意外,隻是如今的她不會在為晉安侯府多做考慮,也不會想辦法貼補。
“我能如何想辦法?我不過一個深宅婦人,這些年為了府裡,該想的法子都想了,能求的人都求了。如今,我實在是黔驢技窮,想不出半分主意。”
沈策州見狀,剛欲發怒,目光掃到趙書晴那看似擺爛的麵容,竟意外地頓住了,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