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累垮了的她睡得正香,竟不知有人順著她習慣沒關的軒窗悄悄潛入了她的房內……
她跟著爹爹走南闖北,自是懂如何保護自己,也懂人在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熟料,男人在暈倒前往自己脖子上劈了一刀,雙雙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自己是被沈虞喚醒的,顯然,沈虞誤會了自己。
前世的她為了不讓旁人知道自己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便央求堂姐為她保守秘密,謝尋本就不待見她,嫌她粗野,不似尋常女子恪守女戒。
之後的事她便再也沒有管過。
直到後來,才知道,沈虞竟認下了救人之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還把人帶回了沈家。原想著也無關緊要,便隨了她去。後來在沈家見過那男人幾次,他似乎不知自己家住何方,姓甚名誰,猜想這約莫是毒性未清的緣故。
沈容一把掀開身上的壓著的如小山一樣的男人,坐了起來,就著月光,打量著男人,即便如此狼狽,也能從他略顯潦草的裝扮中能看這是一張長得相當不錯的臉。
今年是大昭二十年,她十五歲。
在如今海宴河清的底下,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經開始暗流湧動,如果她不提前打算,即使有前世的記憶,沈家怕是也難逃前世的命運。
這一世,她可不會重蹈覆轍了。
那些想要奪取她家財,害她爹爹,玩弄她感情的人,每一個她可都記得。
撿起男人掉在床榻上的刀,學他的動作一刀劃開男人胸前灰撲撲的衣裳,矯健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胸前鼓動的心跳聲,充分展現了他年輕的生命力。
“臉長得不錯,身材也是極品,嘖。”
前世她鬼迷日眼,被謝尋那副美人皮給迷惑,旁人都沒能入她的眼。如今看來,那些東西都不值一提,自己上輩子是錯過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呢……
財富、權勢、美色……
她沈容自小肆意妄為,前世受夠了被人掣肘的日子,重活一世,那些男人想得到的東西,她為何就要不得呢?
她沈容本不是委屈求全的人,如果注定如上輩子一般要被這命運推著走,她要自己選擇怎麼走,往哪裡走,她不信重來一次,她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慢條斯理地從他脖子上摘下那塊古樸的玉佩,沈容細細打量著,上麵寫著詭異繁複的文字,隻是不知何意。但一般來說這種貼身戴著的玉佩都是象征身份的……
沈容扭頭,危險的注視著無知無覺躺著的男人,抬手利落對著那俊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見男人睡夢中微微難受蹙眉,沈容勾唇,舉起手中的玉佩,“阿九……”
“蟄伏於沈家近兩年,最後連同沈虞圍困我於靜安寺佛堂,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前世和今晚救你之恩,日後……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現在她可不是前世的沈容了,未來的淮安王,她可不能輕易放過這塊肥肉,利用得當,會成為她手裡的一把利刃。
掰開男人的嘴,往他嘴裡扔了一顆丹藥,被子往人身上一扔,沈容便來到窗邊的軟榻上靠著,抱著臂,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沈容煩躁地睜開眼睛,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窗外的寒風一股一股往她臉上撲。
夜色越深,她越是氣不過。
憑啥他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自己要把床讓給他?更何況,他還算是自己的仇人!
扔掉披在身上的大氅,沈容踢踏著鞋子,理直氣壯回到了床上,把睡著的男人往床裡麵踢了踢,自己也躺了上去,一把將被子全部扯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看在他俊臉的份子上,床給留一半,其餘的可沒有了。
沈容打了個哈欠,走了大半天台階,太是困倦,沒一會就睡著了,卻不知自己睡夢中不知不覺中慢慢地向溫暖源擠了過去……
緊閉的窗戶外麵,隱隱傳來遠處林子晨鳥清脆的鳴叫聲。
沈容驀地睜開眼睛,當近在咫尺呼吸相聞的依舊是閉眼昏睡的“阿九”時,她“咚咚”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男人略顯潦草的俊臉比前世多了兩分青澀,但那銳氣的眉眼,鋒芒微露。
沈容戒備犀利的眼眸漸褪,還好不是夢,她真的重回了十五歲那一年。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緊緊貼在男人炙熱的胸膛前,自己雙手還很不要臉地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
沈容毫不留戀地將人推開,就在這時,齋院外麵果然響起一群人由遠及近的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