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跟咱們走,我自然是同意的。”
還是那句話,自家人單獨趕路和與其他人一起趕路,各有優劣。
程晚對這兩家人也有所了解,都是好相與的性子。
而且,路又不是她程晚開的,她還能管住其他人往哪走?
不過,程晚麵色古怪,小聲道:“張奶奶家和宋奶奶家,這兩家在隊伍裡都有族親吧?他們不和自己的族親走?”
林老太撇撇嘴,“你張奶奶的大嫂一家沒跟上來,隊伍裡的是你張奶奶的弟妹一家,兩家關係不好。”
程晚點點頭,那關係應該是真的很不好,不然在宗族觀念特彆強的古代,一般人不會選擇和族親分開。
程晚又看向王氏。
“你宋奶奶家與村長同族,我也不曉得她家為什麼不跟著村長反而要跟著咱們家。”
為什麼?
那當然是宋婆子覺得程晚比賈村長更靠譜、更有能耐。
在宋婆子心裡,她老頭子和大兒子都沒了,如今家裡能擔事兒的就隻有小兒子和剛滿十五周歲的大孫子。
家裡窮,成年男丁又少,和賈村長他們一起走,肯定不會受重視。
萬一遇到點兒啥事兒,沒人會顧得上他們。
而且,彆看現在大家夥兒都默認那匹馬已經是她家的了,但宋婆子心裡明白。
一旦她家和程晚分開,失去了程晚的震懾。
家裡的那匹馬肯定留不住。
會被村長收上去充作族中公用,用來拉族裡的娃子或者行李。
既然這樣,那何不乾脆和程家一起走?
自家小兒子隻是順手幫個忙,程晚就給了一匹馬。
宋婆子覺得,再也沒有比程晚更仁義的人了。
和這樣的人一起走,她很放心,也很安心。
就像她讓大兒媳對王氏說的那樣,他們家指定聽話,讓乾啥就乾啥,努力不拖後腿。
程晚並不知道宋婆子的這些想法,不過知不知道,都不影響程晚同意讓宋婆子一家和程家一起走。
天剛有些泛白,除了守夜的人有些困倦地打著哈欠,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本來再過一會兒,大家夥兒就該起床收拾收拾繼續趕路了,可今日卻不同往常。
程晚在草席子上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了刺耳的尖叫聲,接著就感覺到有人在使勁推自己。
“阿晚!有土匪!有土匪!”
土匪?!
程晚猛得睜開雙眼,順手拿起每日睡前放在自己手邊的長刀,利索起身。
程晚驚駭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遠處不斷有人站起身,又被人拿刀砍倒在地。
那邊兒的人正瘋狂尖叫著往這邊跑。
更糟糕的是,程晚還看到了更遠的地方有幾個土匪扛著刀、騎著馬越來越近。
“彆上車,也彆管行李!快跑!”
程晚渾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
這次的危險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這麼多土匪,搞不好,全家都得交代在這兒。
這時候騾子車和馬車肯定是衝不出去的,會被著急逃命的人堵住道,還不如用腿跑。
林老太嘴唇發白,渾身都在顫抖,她被小林氏拉著一邊拚命跑一邊嗓音劈叉似的大喊:“阿晚,大平、二平、小雨、三平、花花、壯壯、圓圓,彆落下孩子!孩子!”
程大平背著程小雨,程二平背著程花,王氏抱著李圓,鄧熊一邊夾著程三平、一邊夾著李壯。
程小姑扶著李三柱跟在幾個孩子後麵。
程晚、程大牛、程二牛三個人則是落在最後。
他們仨是家裡人的最後一道防線。
當初殺了那三個兵卒得的兩把長刀,此時一把在程晚手裡,一把在程二牛手裡。
程大牛手裡拿的是家裡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