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之前光顧著追仨土匪,她回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追了那麼遠。
追出的距離比從賈家村到桃花村的距離還要再遠些。
程晚本來是騎了一匹馬,牽了一匹馬,結果在回程的路上,又撿到了一匹馬。
是下跪求饒的那個土匪的坐騎。
這馬一直在那個土匪屍體附近低頭吃草,居然沒跑。
於是,程晚路過的時候,果斷把這匹馬牽走了。
還順手摸了屍,荷包裡多了三兩銀錢。
之後,程晚又從第一個被她騎著馬追上來從背後砍死的土匪那裡得了近四兩的銀錢。
可惜這個土匪的坐騎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然程晚又能多撿一匹馬。
“爹!”
程晚吃驚地望著正朝她跑過來的程大牛,趕緊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程大牛此時狼狽極了。
一身衣服又臟又破。
頭發亂糟糟的,上麵沾有灰塵、枯枝爛葉,有一部分頭發因為沾了血,一縷一縷的黏在了一起。
至於臉上,那更是除了一雙眼睛,就沒有乾淨的地方。
本來臉上就夠臟了,被淚水衝洗過後,簡直到了小孩看到都要被嚇哭的程度。
是的,程大牛哭了。
對閨女的擔心,害怕閨女出事。
和閨女碰麵的大喜。
這關終於過了的後怕。
看到閨女渾身是血,身上帶傷的心疼。
……
這些極致的情緒在程大牛心頭翻湧,讓這個一向堅毅如山的漢子再也忍不住,當著程晚的麵大哭了起來。
“爹,你……你怎麼造成這樣了?”
程晚也哭了。
在程晚心中,她爹雖然是個農家漢子,但一直很愛乾淨,每天都儘可能地把自己拾掇利索一些。
可現在,她爹看上去連乞丐都不如,活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程晚是看不見自己的形象,不然她就會知道,她看上去比她爹強不到哪裡去。
父女倆對著彼此一頓痛哭,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跟著程大牛一起過來找程晚的幾個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半刻鐘後,哭聲漸歇。
程晚本想擦擦眼淚來著,結果一抬胳膊,看到自己的手上和袖子上都是血。
算了,就這麼著吧。
反正已經臟得不成樣子了。
程晚哭完之後,覺得自己心中的憤怒、憎恨、鬱氣消散了大半,整個人暢快了不少。
而程大牛則顯得很不好意思。
他在自個媳婦兒麵前都沒哭過,結果現在居然在閨女麵前哭成了個孩子。
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
幾個漢子很有眼色,看出了程大牛的不自在,連忙岔開話題。
“誒?那馬上怎麼還有一個人?”
程晚的唇角瞬間繃直,“是土匪頭子。”
幾個漢子頓時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還活著,帶他回去也好讓大家夥兒發泄發泄。”
程大牛他們不會騎馬,所以程晚沒和程大牛幾人同行,而是保持之前的樣子先行回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其他親人。
“回來了!回來了!”
“恩人回來了!”
“阿晚!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