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在涼州北部,如今天氣嚴寒,趕路艱難,從這裡出發,估摸得再走大半個月,才能到北蒼。
如果後麵遇上大雪封路,那趕路就更慢了。”
領頭衙役回答完,看向程晚,試探著問道:“這位小姐,這夥兒難民有什麼問題嗎?”
“那倒不是。”
程晚笑吟吟地看向領頭衙役,“我是想和各位官爺做筆生意。”
四名衙役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鬨哪出。
“說來也是真巧,這夥兒難民裡麵有個人和我們家有點兒親戚關係,所以……”
程晚微笑著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大概十兩碎銀放在了桌子上,“我們想把她帶走,不知各位官爺能不能行個方便?”
領頭衙役皺著眉頭,“這位小姐,這夥兒難民已經被編入軍戶,也造了冊子,非死不得變。
您把其中一個難民帶走,我們到了北蒼城沒法交差啊。”
程晚輕笑出聲,“各位官爺,這一路走來,應該有不止一個難民死在路上了吧?
那些死在途中的難民,人都已經沒了,難不成他們的軍戶籍還保留著?”
領頭衙役和其他三名衙役對視一眼後,麵露遲疑,“您的意思是讓那位難民在冊子上成為‘死’人?
可是”
程晚神色不變,笑道:“各位官爺,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難民而已,她這會兒還昏迷著,能不能活著走到北蒼城還是個未知數。
不如咱們做了這筆生意,你們對外說她死了,我給你們銀子,此事隻咱們知道。
如何?”
領頭衙役左側的一名衙役突然問道:“你說的難民是今天晚上被搶了飯團的那女的?”
程晚點頭,“是她。”
衙役點點頭,“她和搶飯團的那男的爭吵的時候情緒太激動,估計是因為身子太虛,所以才昏了過去。”
說完,這名衙役湊到領頭衙役耳邊,極小聲地說道:“之前那女的昏了過去,這吃不好穿不暖,天又那麼冷,還不知道能活幾天呢?
不如答應她,咱們還能有筆意外之財。”
領頭衙役的眼神閃了閃,他看向程晚,麵露糾結之色。
“小姐,領他們去北蒼城是上頭交給我們的任務。
如果按您說的做,我們是要擔風險的,萬一被人發現,我們……”
程晚勾唇,再次掏出大概五兩碎銀放桌子上。
“官爺,行個方便。”
四名衙役看著桌子上白花花的銀子,咽了咽唾沫。
十五兩銀子,每人能分三四兩,是他們小半年的薪水了。
領頭衙役,抬頭看向程晚,話卻是對著左側的衙役說的,“去把難民冊和炭筆拿來。”
“誒!”
這名衙役激動地應了一聲,抬腳就朝放難民冊的地方跑。
很快,難民冊和一根炭筆就被擺在了桌子上。
領頭衙役坐下,翻來難民冊,“那個難民的編號是多少?”
“嗯?”
程晚有些懵。
這次輪到領頭衙役笑了,“小姐,我可認不得幾個字,之前劃名字都是劃名字旁邊的編號。”
程晚自然不知道林盼的編號,但她認得“林盼”這兩個字。
“我來找吧。”
程晚從第一頁開始往前翻找,在第三頁靠下的位置找到了“林盼”二字,可是這個“林盼”上麵還有幾個字:趙雲聰,妻,林盼。
程晚皺著眉頭,她繼續往前翻,可她把整本冊子完整地翻了兩遍後,確定就這一個“林盼”。
“什麼情況?
林小姨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