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磚頭壘起來的高地上下來,走到已經提前定好的位置,接過程大牛遞過來的鐵鍬,乾脆利落地鏟了一鐵鍬的土翻到一邊。
“放鞭炮!”
伍村長一聲令下,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立馬響起。
到這兒,下麵就都是這些平南村漢子們的活兒了。
“村長,建兩個作坊的事兒就勞您多費心了,有任何問題和需要您隨時和我家裡人說。”
伍村長擺擺手,笑得眼睛眯起,語氣特彆親切溫和,“這麼多人一起忙活,又沒啥花樣,幾天的工夫也就建好了。你們家啊,儘管去忙其他的要緊事兒,這邊兒我給你看著,出不了岔子!”
程晚確實有更要緊的事要忙。
棚子裡的紅薯成熟了。
程晚家大門口,程晚把身上背著的包袱仔細係緊,然後看向程大牛,“爹,我跟你一起進城。”
程大牛自然不會不同意,隻是他看著程晚身上的包袱,麵露不解,“阿晚,你背幾個紅薯乾啥?準備給你奶嘗嘗?”
“送人。”
程晚隻說了這兩個字,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一聽送人,程大牛以為程晚是要把紅薯送給徐知您,便沒有再多問。
父女倆和王氏他們告彆之後便離開了。
程晚沒騎馬,坐的是程大牛趕的馬車。
去朔陽的路上,程晚坐在馬車裡,想了很多。
目前程家的日子已經過得很好了。
賺錢的生意做著,而且不出意外,未來生意會越做越大,家裡的人也都各有出路。
如果這次隻是單純地把紅薯獻給睿王,隻要睿王不失勢、程家不作妖,那至少可保程家三代富貴。
可是
程晚睫毛微垂,眸光幽深,攥著包袱的手慢慢地收緊。
老天爺賜她一場奇遇,給她金手指,她已經和旁人大不相同。
既如此,為何還要循規蹈矩地過這一生?
程晚閉上雙眼,呼吸悠長。
此去,她已經做足了準備,即便結果不如意,也絕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阿晚,咱們到了。”
程晚睜開眼睛,眸光堅定沉靜。
程大牛看著程晚低頭從馬車上下來,正準備把馬車牽走拴好,程晚叫住了他。
“爹。”
“嗯?”
程晚看著程大牛,眉眼彎起,嗓音脆甜,“爹,我這個女兒有讓你和娘感到特彆歡喜和驕傲嗎?”
程大牛愣住,而後他笑著重重點頭,“是!我和你娘因為有你這個女兒感到無比歡喜和驕傲!”
程晚笑出了聲,她轉身抬起胳膊揮了揮手:“爹,我走啦!”
程大牛看著程晚大步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一陣心悸,“阿晚,送完東西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