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肖同泰等人閒聊的程晚應聲回頭看去,是羅檢事。
程晚幾人忙向羅檢事行禮,“見過羅大人。”
羅檢事微頷首,向來嚴肅的臉上帶著淺笑,“在聊什麼?”
程晚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裡麵肖同泰的官職最大,所以最後肖同泰向前一步,回道:“回羅大人話,等會兒下值後明日就不用來上值了,即將過年,我等就聊了些和過年有關的閒話。”
羅檢事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程晚,“程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程晚眨巴了兩下眼睛,心中疑惑,麵上卻不顯,她麵色恭敬地跟著羅檢事走了。
肖同泰幾人麵麵相覷,季達海的臉上露出了幾絲擔憂,“羅大人和程大人就沒怎麼說過話,怎會突然來找程大人?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謝宏沉吟一聲,說道:“羅大人的態度挺好的,嘴角還罕見地帶了笑,應不是壞事,”
羅檢事的辦公室門大開著,辦公室裡麵,程晚坐在一張客椅上,羅檢事親自給程晚倒了杯茶。
程晚有些受寵若驚地微躬身雙手接過茶杯,搞不清羅檢事這是要鬨哪樣。
畢竟,她在興農衙的這幾天,羅檢事可沒怎麼給過她好臉色,每次看她都跟看空氣似的。
羅檢事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麵,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熱茶,這才看向程晚,開口道:“程大人對範逐此人可有什麼印象?”
“範逐?”
羅檢事點了下頭,“對。”
程晚實話實說道:“我隻知道興農衙裡有這個人,官居從八品,目前名字和臉還對不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羅檢事放下手中的茶杯,盯著程晚,眸光平靜,嗓音中帶著股涼意,“程大人,有人指使範逐欲通過本官的手要你的性命。”
程晚的瞳孔猛地一縮,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渾身的氣勢驟然一變,戾氣外露。
下一瞬,程晚長睫下垂,握成拳的手自然鬆開,氣勢一收,整個人又成了平日裡那副無害乖巧的模樣。
羅檢事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他借著喝茶的動作隱晦地深吐一口氣,心說:“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戾氣?像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羅大人可知要下官性命的背後之人是誰?”程晚沉靜的嗓音勾回了羅檢事的思緒。
羅檢事緊抿了下唇,看著程晚的目光很是嚴肅,開口道:“程大人,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治,本官將此事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多的是人看你不順眼,也許有些人隻是想讓你離開官場,但還有些人……是想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迎著程晚平靜無波的眸光,羅檢事隱晦地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程晚,官場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程晚點了下頭,“明白。”
羅檢事剛想露出微笑,下一瞬,嘴角未成形的笑意就僵住了。
“看來這次想要我性命的背後之人不止一個,殺我一個九品小官,還需要互相勾結,他們還挺沒用的。
他們應該在官場待了不短的時間了吧?
他們都這麼沒用了,還在官場待了那麼久,我覺得我比他們有用多了。”
程晚深深地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感慨道:“這官場沒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