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宮門大開,程晚跟在睿王的車駕後麵,低眉順眼地踏入宮門,並不敢四處張望。
但儘管如此,透過眼角餘光,程晚依然能感受到這座皇宮的巍峨宏偉,尤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黃色瓦礫更是高高在上地向世人彰顯著權力與榮耀。
“王爺,他在宣政殿。”
已經接過皇宮守衛工作的洪方平上前對睿王稟告道。
睿王從馬車中出來,看著不遠處莊嚴肅穆的宣政殿,挑了下眉:“去瞧瞧。”
睿王帶著親衛等人往宣政殿去了,程晚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宣政殿作為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她現在好像沒資格去。
“程大人,跟上。”
睿王沒回頭,隻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仿佛是知道程晚的糾結和為難。
“是。”
程晚克製住內心的激動,快步跟了上去。
倒是洪方平沒忍住扭頭看了一眼程晚。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睿王對程晚的親近和偏寵。
洪方平暗暗地歎了口氣:“人家用功勞換來的,再羨慕也沒辦法。”
宏偉壯麗的宣政殿中,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高坐在龍椅之上。
以前的端王,現在的皇上,身著天子朝服,頭戴天子冕冠,坐在龍椅上,維持著天子的威嚴。
“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了京城,你很得意吧?”
睿王站在宣政殿中央,眸光冷沉,唇角上翹:“本王自然得意,你費儘心思送出去的兒子和玉璽主動撞進了本王手下人的手裡,可見,天不眷你。”
“胡說!”
龍椅上的人猛地站起身,用手指著睿王,形容瘋癲:“朕是天子!天怎會不眷朕?!是你!是你太會算計!太會耍陰謀詭計!”
“天子?這皇位到底怎麼來的莫非還要本王提醒你?”
睿王雙眼微眯,氣勢森冷肅殺。
“哈哈哈”對麵雙目赤紅:“父皇不喜歡我,你們看不起我,沒人把我放在眼裡,可那又如何?!朕到底還是坐上了這把龍椅!這天下終歸有一段時日是屬於朕的!史書之上,誰也不能不認朕這個皇帝!”
“三弟,你瘋了。”
“我沒瘋!”對麵的人搖晃了一下身子,癱坐在龍椅上,聲音怒中帶怨:
“皇兄,你是嫡長子,從一生下來就要什麼有什麼,哪怕是當年那般衝撞父皇,父皇也不舍得過於責罰你。
至於四弟,他母親是受寵了一輩子的貴妃,父皇生怕他受了委屈,竟不顧天下大亂的風險給他三州之地!
皇兄,都是父皇的孩子,父皇疼愛你也疼愛四弟,為何就是不肯疼愛我呢?難道就因為我母親的出身不夠顯貴嗎?!”
睿王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眸光幽暗陰戾:“你所說的父皇疼愛本王是指他縱容本王外祖一家被冤死!還是指漠視本王的母後上吊自縊!又或是指將本王貶斥至涼州讓本王自生自滅!”
“皇、皇兄”
此時的睿王太過駭人,龍椅上的那位本能地有些被嚇到了。
跟著睿王進來的洪方平、程晚以及常福縮著身子,恨不得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不過睿王的親衛首領還在兢兢業業地守在睿王身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睿王歪了一下脖子,嗓音森冷:“三弟,他也許是四弟的好父皇,但絕不是本王的。”
大殿中一時很安靜,幾乎落針可聞。
“噗!”
癱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毫無征兆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而睿王隻是冷眼看著,毫無波動。
“皇兄,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答應我的,會留我兒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