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牧在心中情不自禁地給程晚豎起大拇指。
敢在這種時候陰陽、拍馬屁，好膽！
不止嚴牧覺得程晚好膽，很多官員都覺得程晚膽子不小，不過有人卻是要被程晚的大膽嚇破膽了。
彭禦史跪伏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微顫：“皇上，臣、臣絕無私心啊！”
皇帝端坐於上首，沒說話。
這時，以前的戶部尚書、現在的尚書令周毅中開口道：“啟稟皇上，臣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皇上，昭平侯和彭禦史之矛盾焦點在於昭平侯究竟有沒有瀆職。
昭平侯到吏部上值也有一段時日了，其平日沾手的公務皆可以查到。
與其在這裡口頭爭論，不如費點時間派人查驗一番昭平侯辦過的公務。
如此，昭平侯究竟有沒有瀆職、是否做好了自己的份內事，一清二楚。
不管查驗結果如何，都既省了口舌之爭，也可給其他人一個教訓。”
皇帝麵無表情地盯著周毅中的腦袋，沉默不語。
周毅中被皇帝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盯得後背發涼，喉嚨甚至開始發緊。
嚴牧不知道周毅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本能地不想讓事情順著周毅中的想法往下發展：“皇上……”
“杜侍中，你親自去查！”
皇帝冰冷的聲音響起，直接打斷了嚴牧沒說完的話。
杜侍中身為正二品大員，既不屬於涼州一派，也不屬於京城一派，是少有的中立的、沒有派彆的官，深受皇帝信重。
皇帝派杜侍中去，杜絕了從此刻開始，任何人耍手段的可能。
嚴牧等涼州一派的官員心裡頓時一緊。
他們實在擔心前麵有埋好的坑等著程晚。
不管以前關係如何，但現在程晚作為涼州一派的官員之一，他們自然不想折掉程晚這個侯爵。
“都起來吧。”
“謝皇上。”
程晚站起身，垂著腦袋，像身上長草一般不停地微動身子，看上去很是不安。
注意到程晚此種動靜的嚴牧等涼州一派的官員，心中忍不住泛涼。
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與之相反，戶部尚書等京城一派的官員的眼中則是閃過了喜色。
今日必定除了這位不該出現在官場之上的昭平侯……
查驗程晚辦過的公務，很簡單。
因為程晚雖然上值了一個多月，但由於受同僚孤立等原因，親手辦的公務並不多，平日裡主要就是整理記錄文官的升遷調令，製作小官的任職文書。
再加上杜侍中辦事，效率是一等一的高，所以宣政殿中的眾人並未等太久，杜侍中就拿著一張紙進了宣政殿。
杜侍中是個嚴肅古板的老頭，此時，他眉頭緊皺，臉上不複一貫的平淡：“皇上，昭平侯所經手的公務並無問題，但臣從昭平侯做記錄的書冊中翻找出來了這張紙，紙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