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山在短暫的沉默後，緩緩轉頭望向身旁的陸遠舟，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隨後他的視線又逐漸移向前方，落在那即將沉入地平線的餘暉之中，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沉重。
“他告訴我，我讓他深感失望。他始終堅信我能做到，但是我卻無所作為，所以這是他對於我的懲罰……”關雲山的聲音低沉而複雜，每一個字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擔。
陸遠舟聞言，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
老k這話，仔細揣摩不難發現，這裡麵包含著很多信息。
緊接著，關雲山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麼多年來，我如同一隻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隻為尋找老k那難以捉摸的作案動機。但也不算沒有任何的發現，讓我找到了一個可能跟他有關的線索。”
“什麼線索？”陸遠舟一聽，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地聽著關雲山的話語。
“十三年前，我和老朱曾聯手處理過一樁懸案。那案子如同一團迷霧，線索稀缺得可憐，最終隻能無奈地束之高閣。然而，就在那起案件發生後不久，老k便如同幽靈般悄然現身，開始了他那令人發指的連環犯罪。”關雲山說到這裡，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可笑的是，我追了他那麼久，卻連他的作案動機都隻是停留在推測的階段，甚至對他的性彆、身份都一無所知。”
說完，關雲山仰起頭，猛灌了一口酒，那冰冷的液體仿佛能暫時澆滅他內心的煩躁與不甘。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嘲弄與無奈，仿佛是對自己這些年來的一種諷刺。
陸遠舟靜靜地聽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的內心同樣充滿了挫敗感與自責。
這麼多年來，他也隻是收集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如同拚圖般散落一地，卻始終無法拚湊出完整的真相。
“十三年前，城南區發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案件。一個年僅八歲的女童，被發現溺死在一口廢棄的井中。她的身上布滿了傷痕，觸目驚心。經過我們的調查，發現女童在生前曾遭受過同學的霸淩，那些傷痕便是那些霸淩者留下的罪證。
然而，由於當時缺乏確鑿的人證，再加上那幾天連綿不絕的大雨，現場幾乎被衝刷得一乾二淨，取證工作舉步維艱。”關雲山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愈發低沉而沉重。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令人窒息的案發現場，親眼目睹著那個無辜女童的悲慘遭遇。
“因此，我們無法斷定女童究竟是死於他殺還是失足落水。對於那些霸淩者，我們也隻能停留在懷疑的層麵。而女童的父親在案發後曾短暫地出現過一麵，但隨後便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過多久，老k便如鬼魅般現身，開始了他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連環殺戮。雖然，我仔細研究過那些死者的資料，發現他們與這起女童溺亡案並沒有任何關聯，但老k的出現太過於突然，而且一出現就接連行凶。”
關雲山說著他的推測，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讓人無法忽視。
“所以，您是認為老k的出現，或許與那起女童溺亡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他對您表達失望，正是因為那起案件最終未能水落石出？”陸遠舟在聽完關雲山的敘述後，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個大膽的推測，這個推測如同迷霧中的一縷微光，引領著他向未知的深處探索。
如果結合老k那番意味深長的話語，這一推測似乎並非空穴來風。
女童遭受霸淩，最終不幸離世，這一悲劇本身就充滿了疑點與未解之謎。
更令人費解的是，女童的父親也在女童死亡後不久離奇失蹤，仿佛人間蒸發，這無疑為案件增添了一層更為神秘的色彩。
陸遠舟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狂奔在推理的曠野上，他隱約感覺到，老k的作案方向似乎總是與學校有關，無論是他留下的線索，還是那個布娃娃，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師父，或許我們離揭開老k的真實麵紗已經不遠了。”陸遠舟想到這裡，他緊緊盯著關雲山，仿佛要從他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然而，關雲山卻麵色平靜，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藏著無數未說出口的秘密。
“你知道我為什麼明明掌握了這條線索，卻沒有主動去找你嗎？”他的話語如同平靜湖麵下的暗流，讓人捉摸不透。
陸遠舟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與期待交織的情緒。
他等待著關雲山的回答，就像等待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我曾經私下裡對這起案件進行過深入的調查。”關雲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沉重的過往，“在那起悲劇發生後，那些霸淩者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被轉校處理，而女童曾經就讀的學校也隨後被拆除。關於那起案件的記錄，更是寥寥無幾，如同被刻意抹去了一般。”
說到這裡，關雲山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憤慨。
“至於女童的父親，我也曾尋找過他的蹤跡。”關雲山的聲音愈發低沉，“結果在女童屍體被發現後不久，汾清河中發現了一具溺水而亡的男屍，經過調查確認，那便是女童的父親。他的死因被判定為醉酒後不慎跌落河中，但這其中是否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卻無人知曉。”
隨著關雲山的話語落下，整個空間仿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陸遠舟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失望，又有不甘。
“但越是這種刻意的掩飾與遺忘，才越是透露出其中的蹊蹺與不尋常，不是嗎？”關雲山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他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的，正如關雲山所說，這些事情發生的都太刻意了，似乎就是為了隱藏什麼一般，陸遠舟也這麼覺得，但是並沒有開口，而是等著關雲山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