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居山,與佘山一樣,都是東海難得稱之為山的一座小山坡,隻不過相比於佘山更為人煙稀少,整座山樹木茂盛,三麵絕壁,隻有南麵有一條上山的路。
如今的東海城區比十幾年前大了近一倍,當年海中天就看中了這座山的風水,以旅遊開發的名義買下了整座山坡,種了幾棵樹,挖了幾個魚塘,平時也沒多少人來旅遊。倒是在半山腰的位置處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彆墅,也就是現在海東青、海東來的家。
說是打造風景區,實際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要打造一處堡壘,春居山三麵絕壁,唯有南麵可以進山,易守難攻。隻要在關鍵位置安置暗卡,要想進山進入那棟彆墅,比登天還難。
南麵的山道上,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緩步前行,四周至少有三把瞄準了那道身影。上頭傳達的命令是不要輕易開槍,狙擊手通過瞄準鏡冷冷的看著那道異常高大的身影,隻要耳麥處一聲令下,在他踏入射程之後,他們將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將大口徑子彈射入那道身影的身體。
那人的步子很大,比常人幾乎要大上一倍,按照他的步幅,還隻需要十步就能進入一號狙擊手的射擊範圍。
十步、九步、八步、、、、、四步、三步、兩步。
他停住了。
那道身影仿佛感覺到了四周的危機一般停了下來,隻要他再向前踏入一步,一號狙擊手就很有把握把子彈送入他的身體。
動了,很快,像一頭矯健的猛虎,迅速的沒入周圍漆黑的樹林之中。
樹林裡的灌木沙沙作響,的瞄準鏡迅速瞄向那個方向,下一瞬間在剛才發出響動的地方二十米開外再次有樹影閃動。如此反複,那道身影快速的朝山上移動。
狙擊手暗暗心驚,好快的速度,以至於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狙擊手都無法及時瞄準那道身影。
狙擊手感知到那人的恐怖,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狙擊手,他非常清楚,麵對一個高手,他隻有開一槍的機會,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絕對不能輕易的開出第一槍。
春居山彆墅裡,海東青端坐在大廳的沙發中央,一旁站著如臨大敵的盛天。彆墅的樓頂以及四周都架起了槍,門口院子裡也站滿了二十幾個手持手槍的保鏢。
海東青依然帶著一副大的誇張的墨鏡。
“天叔,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如此慎重”。
盛天雙目如炬,緊緊的盯著門口方向。
“你不了解他”。
“你跟他交過手”?海東青淡淡的問道。
“沒有”。
海東青眉頭微皺,“那他未必是你的對手”。
“不”,盛天很肯定的說道“他是天生的武夫,為戰鬥而生”。
“難道他天下無敵不成”?
盛天一臉凝重,“東青,尚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海東青冷笑一聲,“我這裡這麼多支槍,難道還攔不住他”。
盛天暗自調節氣息,須發無風起浪。
“呆會兒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句話,聲音傳遍了整個彆墅。
樹林中,高大威猛的身影停頓了一下,看向已經目力所及的彆墅,嘴角泛起一絲高傲的冷笑。
海東青皺了皺眉頭,“真攔不住”?
“金剛一怒,血流成河,不要想著給他一個下馬威,我們是找他談判的,並不是要樹立一個強敵”。
海東青淡淡呼出一口氣,“我隻是想試試他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厲害”。
“他曾經是個和尚,是個不念經不坐禪,也不講道理的和尚”。
海東青緩緩的站起身來,聲音充滿霸氣的說道“天叔,呆會兒讓我先上”。
盛天眉頭緊皺,過了半晌,吐出一個字,“好”。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同時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殺氣,二人猛然轉身。一個高大威猛,看上去六七十歲的男人正站在彆墅二樓的走廊上。
男子緩步從樓梯上走下,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勢就攀升一分。
海東青麵色不悅,冷冷的問道“樓上的那些槍手呢”?
“死了”。男子一臉的平淡,就像在說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盛天側身上前,微微站在海東青前麵半步,“黃金剛,二十多年不見,你還是這副臭脾氣”。
被稱為黃金剛的老年男人一邊走一邊淡淡的看了盛天一眼,“二十多年前你還在易髓境中期的巔峰,現在居然已經到了後期的巔峰,不錯”。
盛天全神戒備,淡淡一笑,毫不示弱,“過獎了,二十多年前要是和你一戰,我會一敗塗地,現在或許勉強能和你有一戰之力”。
黃金剛走下樓梯,站在離二人十米開外,嘴角露出一絲輕蔑“你還真是不謙虛,你這句話要是讓二十年前的我聽到,你的腦袋現在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海東青麵色冰冷,浮現出一絲怒氣,“聽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武夫”。
黃金剛淡淡的看了海東青一眼,眉頭微皺“這是你徒弟”?
盛天再次上前半步,“對”。
黃金剛上下打量一番海東青,“本以為那丫頭是千年難遇的天才,沒想到還有個絕代雙驕”。
海東青雙手抱了抱拳,聲音冰冷的說道“早就聽說前輩的威名,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黃金剛麵無表情,並沒有因為一個後輩的挑戰而憤怒,隻是淡淡道“一起上吧”。
盛天眉頭緊皺,心裡閃過一絲不悅,對方是外家拳搬山境後巔峰,自己是內家拳易髓境後期巔峰,同樣的境界,這是裸的侮辱。
海東青麵若寒霜,帶著墨鏡的眼睛迸發出寒光“天叔,先讓我領教領教黃前輩的猖狂”。
話音一落,整個人如脫弦的利箭直奔黃金剛,體內氣機流轉,呼嘯而至。
在海東青靠近的一瞬間,黃金剛抬手就是一拳,很簡單的一拳,看不出有什麼高深之處,就像是隨意揮出的一拳。
“砰”、兩個拳頭在空中相撞,發出金石相交的炸裂聲。海東青隻感覺全身如遭雷擊,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鋪麵而來,緊接著整個人如身處巨浪之中,然後被一股巨浪打向空中。
人在空中還沒有完全落地,黃金剛雄壯的身軀飛速而至,在海東青身體將落未落還無法借地使力的瞬間,一拳再次打到。
海東青人在空中早已調動渾身氣機,體內內氣磅礴,瞬間化為內勁,隨著雙掌打出,客廳中風聲驟起,並使出太極化力之法,把來拳引向一邊,風聲夾著拳掌交接的聲音,海東青借力再次騰空,在空中一個翻身站在了茶幾之上。
黃金剛顯然沒想到海東青年紀輕輕,內家拳竟然能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低聲淡淡說了聲不錯。
不過人並沒有停止,整個人猛衝過去,一腳踢翻茶幾。
海東青在落在茶幾的瞬間已經開始發力做了個後空翻,腳底剛落地。
“砰”,尚在空中的黃花梨茶幾正中央,破空打出一個碩大的拳頭,海東青避無可避,再次出掌硬接了一拳。整個人再次騰空向後飛了出去。
三拳之下,海東青足足退了十多米,直接退到了牆跟處才穩住身形。
黃金剛沒做任何停留,後腳蹬地,帶著還掛在手臂上的茶幾,像一顆炮彈一樣直奔海東青。
“砰”,盛天橫移一步,蓄勢發出一掌,狠狠的打在黃金剛的胸膛。
黃金剛的速度隻是微微減弱,接著像一輛奔騰的火車,帶動著盛天的身體繼續向前。
盛天大驚,一掌撐著黃金剛的胸膛,另一掌墜肘撞擊,同時接連調動內氣,反手打出鬆溪太極十八拍,每一拍都暗含著雄渾的內勁。
黃金剛一力降十會,準確的揮拳擋住了威力最大的第九拍和第十八拍,減弱這一招層層疊加的內勁,其他的掌力任由在胸口打得啪啪作響。
盛天接連打出十八掌,人也退了十八步,在離海東青僅有一米的位置,才截停了黃金剛。
盛天額頭汗珠密布,“黃金剛,我們敬你是客才放你進來”。
黃金剛冷哼一聲,隨手甩掉右手手臂上的茶幾,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