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遜從小錦衣玉食,在家裡屬於小皇帝般的存在,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寶貝疙瘩。何時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過,何時又被人拿刀要砍掉手臂過。
他委屈,發自內心的很委屈!
說道後麵竟哽咽嗚咽起來,一副小模樣楚楚可憐。
如果說之前的講話有逼於無奈的表演成分,那現在就是發自肺腑的心裡話。
“我和薛平多年朋友,就因為一個誤會,一個很小的誤會,他們薛家就要砍掉我的手嗚嗚要我的命,我差點就死掉了嗚嗚”。
陸山民看得嘖嘖稱歎,“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人才”。
陳遜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兒,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含血噴人!胡說八道”!薛涼氣得七竅生煙,終於忍不住爆喝出來。
隨著一聲怒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薛涼身上,不管是和薛家走得近的還是和薛家沒多少交集的,所有的目光毫不懷疑的認為你薛家乾得出這樣的事情。畢竟前不久的劫殺案不少人懷疑就是薛家乾的,那麼一個小小的陳遜,更有可能。
“是不是胡說八道,在座的各位自有判斷”!經曆過一開始的害怕,陳遜反而義憤填膺。
“你們薛家在江州的霸道誰不知道,凡是薛家的商務接待,硬逼著麗珠大酒店打五折。薛平和我是朋友,每次吃喝玩樂他都不給錢,每次看到漂亮的妞兒都是他先上”。
陳遜越說越氣憤,“憑什麼你們薛家如此霸道,江州又不是你薛家開的。我陳家處處討好忍讓,結果一個不小心稍微得罪就要趕儘殺絕”。
“哇”陳遜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天哪,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
“老子現在就殺了你”!薛涼忍無可忍,甩開徐經的手,一腳踢翻身前桌子,殺氣衝天的朝舞台中央走去。
陳遜這個時候反而豪情萬丈,硬著脖子昂起頭。大有壯烈赴死的豪氣。
“來啊,你今天不殺了我,你們薛家全是王八蛋”。
薛涼衝上舞台中央,一把揪住陳遜衣領,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陳遜嚇得兩股戰戰,顫抖著大吼,“動手啊!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台下,海東青淡淡道“看不出這小子還有點骨氣”!
陸山民笑了笑,“這紈絝公子有個屁骨氣,沒看見兩腿顫顫滿頭大汗嗎,不過倒是有幾分聰明,這麼多人看著,他知道鬨得越大,薛涼越不敢動手”。
海東青皺了皺眉,“人在盛怒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這小子細皮嫩肉,薛涼一拳就能要了他的命”。
陸山民嗬嗬一笑,“那就太好了,你我就可以馬上出手抓住薛涼,馬鞍山就在樓下。殺人償命,這麼多人看著,任他薛家多麼有錢,薛涼也逃不脫死罪”。
不遠處的夏知秋看了一眼笑臉盈盈的陸山民,“這家夥真是有趣,一點不浪費一切可以打擊薛家的資源”。
江厭離頗為擔憂的看著舞台中央高舉拳頭怒視陳遜的薛涼,“要不要出麵阻止,要是真出了人命,我們也脫不了關係,豪園的名聲必定一落千丈”。
夏知秋擺了擺手,“薛家護短,薛涼氣盛,江州人都知道。但並不等於薛涼就是傻子。更何況這裡可有不少和薛家交好的人,這些人也不是傻子”。
話音剛落,果然台下上去幾個人拉住了薛涼。
“薛涼、”
“二哥、”
“二弟”,
“這小子胡說八道,彆跟他一般見識”。
“對呀,他是在故意激怒你,想讓你難堪”。
“彆衝動,你在這裡殺了他,你也脫不了乾係”。
“是啊!他的賤命怎能和你相比,不值得”。
一群人七嘴八舌,紛紛勸說薛涼。
薛涼也有些後悔,剛才隻是怒氣攻心,正如夏知秋說的那樣,他並不傻。麵對騎虎難下的局麵,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就是等著這些人上前勸架好借坡下驢。
薛涼鬆開陳遜的衣領,冷哼一聲,“哼,今天看在夏小姐的麵子上饒你一命,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弄死你”。
陳遜兩腿酸軟得差點摔倒,說實話,他表麵上看起來不怕死不要命,心裡麵早就害怕得要死。他心裡也沒底,薛涼會不會真的當眾殺了他。
定了定心神,呼出一口氣,訕笑著看向陸山民方向,這個艱難的任務總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