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振邦皺了皺眉,“朱老爺子去年九十大壽,你小子就埋了伏筆”?
“伏筆不敢說,不過是想討外公開心,其實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納蘭振邦淡淡道“這麼看來,你到真是什麼都沒做,老爺子和老二懷疑你也拿你沒辦法”。
說著頓了頓,欲言又止。
納蘭子建摟著納蘭振邦的肩膀,嘿嘿一笑“大伯,我知道我姓什麼”。
納蘭振邦輕輕吐出一口氣,“知道就好”。
左丘著實捏了把汗,他見識過黃金剛和黃九斤這樣的頂尖武夫有多麼恐怖,自然也就知道薛猛發起瘋來會有多麼嚇人,殺死薛涼雖然有利於順帶把薛猛也乾掉,但也有可能真的將陸山民陷入死地。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薛家這樣的存在,正麵抗衡永遠不是對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薛家一步步逼瘋,把江州這潭水攪渾,讓薛家自亂陣腳,這是他一早就定好的計劃。自從陸山民第一天進入江州,他就讓陸山民全力挑釁薛家,逼薛家狗急跳牆。
所以他才不得不讓納蘭子冉竭力遊說納蘭子纓,讓納蘭子纓在東海對薛涼見死不救。
這盤棋每落一顆棋子都是險棋,處處都要絕處逢生。作為棋子的人在生死邊緣掙紮,作為執棋的人,也是步步驚心。這盤棋對於他來說耗費的不僅僅是智力,更多的還是心力。要是心臟功能不好,危險程度不亞於頂在前麵的人。
納蘭子冉最近心情不錯,曾經忠於納蘭振邦那些老臣,在他出麵之後,那顆心灰意冷的心開始死灰複燃。連翻為納蘭家奔走不但沒有人指著他野心勃勃,反而認為他顧全大局,有責任擔當。支持納蘭子建那一派雖然對他頗有不滿,但矛頭主要還是指向納蘭子纓。支持納蘭子纓這一派更不用說,自然把他當成對付納蘭子建那一派最堅固的盟友。
蚌鶴相爭漁翁得利,蟄伏這麼多年,一招出手就大大縮小了與納蘭子建和納蘭子纓兩人的威望差距。
他現在徹底將左丘當成了心腹,甚至在心裡麵產生了依賴,大小事都習慣性的和左丘商量。
納蘭子冉心情很好,笑嗬嗬的說道“丘師兄,你就是我的子房啊”。
左丘笑道“現在放心了吧”?
納蘭子冉嗬嗬一笑,“放心了,放心了,我是真怕陸山民抗不過去這一劫啊,要是陸山民真的死了,那我們就幫了納蘭子纓天大的忙,反倒弄巧成拙了”。
孫鼎笑道“子冉的現在的聲望穩步上升,下一步我們就等著那個契機的出現”。
左丘眯著眼睛笑道“已經出現了”。
納蘭子冉興奮的看著左丘,“葉以琛到了天京,現在應該去見朱老爺子了,納蘭子纓該頭疼了”。
左丘笑道“納蘭子纓頭疼還不夠,還得讓納蘭子建頭疼才行”。
納蘭子冉眉頭緊皺,“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啊,子建藏得太深,整件事情都抓不到他背叛家族的把柄。本想趁著這次葉以琛到天京抓住他們勾結的證據,他又跑到我爸那裡去了”。
左丘嘿嘿一笑,“你認為葉以琛此行和納蘭子建有關係”?
納蘭子冉不置可否的點頭,“不是他還會有誰”?
左丘淡淡道“子冉不必太過憂心,你我都能想到這事兒跟子建脫不了乾係,我相信以納蘭老爺子的智慧更加能想到”。
孫鼎淡淡道“想到也沒用,沒有證據,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左丘搖了搖頭,笑道“納蘭家你們這代的繼承權雖然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家族裡眾多人和股東們的支持,但以納蘭老爺子的威望,他要是發起橫了硬要乾涉的話,誰能阻擋得了”。
納蘭子冉說道“話是這麼說,但家主之位本來就是代表多數人的利益,不到萬不得已爺爺是不會逆著大多數的意思強行反對的,那樣不利於家族團結,甚至可能發生嘩變的嚴重後果”。
左丘笑道“我們要站在老爺子的立場考慮問題,老爺子這輩子最在意的是什麼”?
“當然是家族延綿昌盛”。
左丘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在家族利益麵前,老爺子即便再喜歡納蘭子建,他也不會偏私。納蘭子建的種種行為已經有把個人利益淩駕於家族利益上的跡象,這一點是老爺子絕對接受不了的,哪怕納蘭子建再有才華也不行”。
說著頓了頓,“當然,老爺子現在心中隻是懷疑和不滿,這還遠遠不夠。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逐漸的生根發芽”。
納蘭子冉眼前一亮,露出一抹微笑。“真憑實據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給這顆種子澆澆水施施肥,讓它茁壯成長”。
左丘朝納蘭子冉豎起大拇指,“子冉聰明,一點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