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微的笑聲,“好好看著,隨時彙報,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手”。
“是”。
麻將打到深夜,金不換又輸了兩萬塊錢。陸山民顧不得心疼,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雖然他也想留下來觀察一下各方,但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從金家人口中得到更多關於影子的消息,現在平陽縣表麵上還是和往常一樣,但實際上已是暗流湧動。白天在麵館遇到的男子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經說明平陽縣已經不太平了,他這一路走來確實冒了不少險,但這並不等於他喜歡冒險。
當今之際是儘快把金不換帶離這個漩渦。
走出麻將館,外麵黑漆漆一片,隻有昏黃的路燈勉強能指明道路,大風刮過,風中帶著細微的沙子,打得臉頰微疼。
陸山民凝神感知,能感覺到呂清風故意釋放出的淡淡氣息,有這個老人在,他沒有把握順利帶走金不換。而且金不換自身也達到了易髓境後期初階,想用強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最關鍵是躲在暗處的其他人,他們都不希望金不換離開。
“能聊聊嗎”?一番權衡之後,陸山民開口說道。
“當然能,這幾天你給我的早已超過了十萬,隨便聊”。
兩人漫步在昏暗的街道,陸山民淡淡道“其實我們是一類人”。
金不換嗬嗬道“不一樣,我是名門望族出身,你是山溝溝裡冒出來的。你現在是有錢人,我是窮人”。
陸山民沒有理會金不換的油嘴滑舌,自顧說道“我們都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總有人連這點基本訴求也不給”。
“這話說得對,我本來過著平靜的日子,你來了之後就徹底亂套了,你就是那個不給我安穩日子過的人”。
“東躲西藏十幾年,你不累嗎”?
“貓捉老鼠,老鼠當然得跑,難不成還能反過來咬貓一口”。
“你的意誌並沒有被完全磨滅,又何必處處防備我”。
金不換嘿嘿一笑,“你也說了,我們兩家有仇,誰知道你會不會卸磨殺驢”。
陸山民淡淡一笑,“歸根結底,你還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不願意和我綁在一起”。
金不換淡淡道“這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是父母,可惜他們都死了”。
陸山民眉頭微微一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這一局要是賭輸了,金家就徹底完了”。
金不換癟了癟嘴,“我就不信我的運氣那麼差,每一局都輸,這一局我一定能贏”。
“每一個賭徒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有那麼多輸得傾家蕩產的人”。
“收益越大,風險越大,反正就是爛命一條,搏一搏說不定能單車變摩托”。
陸山民眉頭緊鎖,哪怕是他這麼好耐性的人,也有些沉不住氣。要不是考慮到呂清風就在附近,他恨不得海扁一頓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
“影子來了,另外一夥勢力也來了,說不定還有其他勢力也來了,你真以為能從夾縫中活下來”。
金不換好不以為意,“都來了才好,隻來一方的話我還真得跑路”。
“影子現在不殺你並不是等於以後就不會殺你,它隻不過是在釣另外一方人露麵。同樣,另外一方人現在沒動你,也隻是躲在暗處尋找影子的蹤跡。不管結果如何,雙方都不會放過你”。
金不換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豈止是雙方,你不也是沒打算放過我嗎”?
“至少,我沒打算殺你”。
“那可不一定,你現在是有些事情不知道,等知道了說不定第一個殺的就是我”。
陸山民眉頭微微一皺,仔細的思索著金不換的話,“難道我爸的死真與你們金家有直接關係”?
金不換沒有回答,笑道“還告訴你一個消息,今天上午,平陽縣公安局的人從上到下全換了”。
陸山民內心震動了一下,臉色不自覺露出驚駭之色。
金不換笑著說道“彆震驚,我這種賭徒經常進派出所,裡麵的每一個警察都認識”。
陸山民到不是震驚金不換知道這個消息,而是震驚這些勢力的能量。
平陽縣雖然是個小縣城,但能更換掉公安局警察,那是何等的能量。如果是影子做的,那影子比想象中更可怕,如果是另外一方勢力做的,那這方勢力又是何方神聖。
金不換拍了拍陸山民肩膀,“這麼大一場戲走了多可惜,我勸你也彆走了,留下來好好看,這種大場麵人生難得遇見一次”。
回到酒店,陸山民坐在沙發上閉目沉思。
洪成武也帶著一天的消息走進了房間。
“山民哥,離開平陽縣的兩條公路被人炸了,要是沿著沙漠邊緣繞過去,恐怕會落入敵人的埋伏”。
陸山民眉頭隻是微微一皺,公安局的警察都能撤換,公路被炸也就不算太過驚訝了。
“真正的較量要開始了”。
洪成武接著說道“縣城裡的酒店旅館住進了大量的外來人,包括我們這家酒店,今天先後就住進了好幾撥人”。
說著頓了頓,“其中還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