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濤,這個圈子很小,陸晨龍當年和納蘭家的恩怨大家都知道一些,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陸晨龍是死在納蘭家之手,但既然他兒子來了,必然是要與納蘭家不死不休的。天京的大家族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我們並不會幫陸山民,但彆人看見了難免為多想,他們會說我們呂家幫著外人對付天京自己人窩裡反,我們呂家雖然不必在意納蘭家的看法,也不必在意彆人的看法,但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見麵多少也有些尷尬”。
呂震池也說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天京的大家族不僅在情感、人脈關係上有牽連,在生意上也有著不少合作,算得上是同氣連枝。老天京人向來團結,讓彆人誤會了,我們呂家就成了異類,呂家家業再大也不能獨立存在於天京。更何況,這不僅僅是家族生意上的事情,還牽扯到更高層麵的關係。各個家族在上麵都有掌權的人,我們下麵出了問題,多少也會影響到上麵的相互猜忌,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你交朋友我們確實不應該管,但你大哥的生氣也並不是毫無理由的針對你,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呂文彥指著呂鬆濤說道“聽到沒有,這不是你交朋友的事情。你不喜歡家族事務我儘量遷就你,你癡迷書法不務正業我們也都在寬容你,但彆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呂家嫡係二公子,你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不是代表你個人,而是代表整個呂家”。
呂鬆濤絲毫沒有退縮,淡淡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大哥,這些話語早已聽得耳朵起繭,此刻聽在耳朵裡更是怨煩。
“人我已經邀請了,馬上就到。難道你讓我食言趕他回去。呂家什麼時候說出去的話又吞回肚子的,你丟得起這個臉,我丟不起這個臉”?
呂文彥氣得臉色發青,“好,你丟不起這個臉,我來丟,我去讓他走”。
呂鬆濤嗖的一聲站起身來,“你要是敢,我立刻去告訴爺爺,爺爺一輩子誠信立身從不食言,我倒要讓爺爺來評評理,你這個未來的家族繼承人是怎麼把吐出去的唾沫給舔回來的”。
“你、、”!呂文彥衝過去,一把抓住呂鬆濤衣領,作勢就要給他一耳光。
呂鬆濤昂起頭,扶了扶金絲眼鏡,迎著呂文彥的目光,“你動手啊”!
呂文彥咬著牙狠狠瞪著這個冥頑不靈的弟弟,平時柔柔弱弱隻知道舞文弄墨,隻要他吼兩句就會乖乖聽話,讓他這個當哥的恨鐵不成鋼,今天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變得不屈不撓。他一時不知道該是慶幸看到弟弟變得勇敢,還是該生氣他的執拗。
“咳咳”,見兩兄弟鬨得有點收不了場,呂漢卿淡淡道“兩兄弟有話好好說,拳頭不是用來打自己人的。”
呂震池起身拉開兩人,對呂文彥說道“文彥,你平時雷厲風行,在工作上取得了非凡成就,但這是在家裡,你也該收斂收斂脾氣,鬆濤是你的弟弟,不是公司裡的下屬”。
呂漢卿拍了拍呂鬆濤肩膀,“你也是,把這股牛脾氣用在家族事情上,也可以為你大哥減輕點負擔,偏偏用在這上麵,不是給你哥添麻煩嗎。等你爸回來知道這件事,第一個訓斥的就是你哥沒有管好你,看見你哥被訓,你開心嗎”。
說著看向呂文彥,“文彥,我看這次就算了,畢竟人都已經邀請了,而且馬上就要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毀約,不僅鬆濤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傳出去對我們呂家也不好。要是老爺子知道了,估計你們兩個都得被狠狠訓斥一頓”。
說著又對呂鬆濤說道“下不為例,以後遇到這種大事,一定要與家裡人商量,不要在擅自做主了”。
陸山民自然不知道呂鬆濤因為他正被家裡人訓斥得狗血淋頭,更不知道他呂鬆濤為了他和他哥差點打起來。
送禮物對他來說是件很頭痛的事情,小妮子給自己買東西還可以,要讓她挑選禮物更是不靠譜。
最後乾脆隻買了些水果,反正呂家什麼都不缺,買什麼都隻是代表個心意而已。
一路上,陸山民和小妮子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蹤,不過跟蹤的人算不得什麼高手,就連跟蹤的專業水平都達不到。其實要跟蹤他們倆這樣的人,普通人反而是最有效的,因為普通人沒有異於常人的氣息和氣勢,在大城市茫茫人海中,很難分辨。反而是那些到高不高的高手跟蹤更容易被發現。今天跟蹤兩人的就是這樣畫蛇添足的跟蹤者。
這樣拙劣的跟蹤水平,陸山民第一時間就排除了影子和納蘭振山,具體是誰也懶得去想,他在天京雖然是個小人物,但好歹成功進入了那群高高在上人的目光,想跟風巴結,想摸他底細的人多了去。更何況,今天去呂家,他正是希望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否則還達不到借勢震懾宵小的目的。
如約來到呂家,呂鬆濤親自到門口迎接,陸山民沒讓小妮子跟著進去,一方麵他相信在呂家不可能有什麼危險,另一方麵小妮子說話有時候確實有那麼點,額,破壞氣氛。
走進呂家,陸山民算是大開眼界,見識到了頂級豪門的奢華與尊貴。不說這些彆墅的豪華,也不說彆墅裡的珍品有多少,單單是在天京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裡獨占這麼大麵積就足以讓人感受到呂家的強盛。
一路上,陸山民除了看見兩個做清潔的保姆,再也沒有見到呂家其他人。
隨著呂鬆濤走進其中一棟彆墅,彆墅裡也是空無一人。
呂鬆濤接過陸山民手裡的水果,尷尬的笑道“我們家的人都特彆忙,這個時候都在上班”。
陸山民見呂鬆濤臉上頗不自然的表情,自然猜到是呂家人不待見自己,想來因為自己,估計沒少跟家人鬨矛盾。
兩人在大廳裡閒聊了幾句,呂鬆濤就把陸山民帶進了他的書法。
書房裡掛滿了曆朝曆代書法大家的書法作品,以陸山民的眼力,能夠看出都是真跡。
陸山民不僅感歎,單單是這牆上的字畫,都能值好幾個上市公司的價錢了吧,這呂家的底蘊果真無法想象,同時也看得出,這個呂二公子在呂家的受寵程度還要大於他的想象,估計是那種一家人都很疼愛的寶貝類型。
“呂二哥,你是含著寶玉出身的賈寶玉吧,呂家人還真舍得在你身上投入”。
呂鬆濤看著滿牆的字畫,心裡一陣舒暢,“我生下來身子弱,屬於那種差點就養不活的,所以我爺爺給我取名鬆濤,希望我像濤濤鬆樹一樣堅韌頑強長命百歲。因為身體原因,家裡長輩從小就寵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確實像《紅樓夢》的賈母疼愛賈寶玉那樣疼我。爺爺生怕我養不活,從小也不逼我參與家族事務,要什麼就給什麼。而且我們家從政從商搞科研的都有,唯一缺乏我這樣有藝術氣息的人。所以爺爺也比較支持我,每當我爸和我哥說我不務正業,逼我學什麼家族事務的時候,爺爺總是幫我說話,他說玩玩兒字畫,總比那些富家公子花天酒地玩兒女人強”。
陸山民笑了笑,“看來天下的爺爺都一樣”。
呂鬆濤笑道,“你爺爺也很寵你”?
“我的書法就是爺爺教的”。
“那老爺子、、”?呂鬆濤試著問道。
“去世好幾年了”。
呂鬆濤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陸山民搖了搖頭,“沒關係,爺爺走得很安詳,他去世的時候告訴我,大哭一場可以,但哭過就過了,以後的路還得走下去,若是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反而讓他走得不心安”。
呂鬆濤點了點頭,“可惜這樣一位書法大師沒機會親自瞻仰”。
陸山民笑了笑,“沒關係,我爺爺生前留下不少作品,等有空了回到老家,我給你帶上幾份”。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那麼寶貴的硯台都能送我,有什麼不可以的”。
呂鬆濤麵色潮紅,“那不一樣,硯台畢竟是身外之物,你爺爺的作品可是他老人家留給你的遺物,意義大不一樣”。
陸山民嗬嗬一笑,“沒關係,我爺爺是愛好書法之人,他要是還活著一定會喜歡上你,說不定還要親手寫上兩幅作品送給你”。
“那我先謝謝你了”。
陸山民含笑看著呂鬆濤,看得呂鬆濤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東西嗎”。
“呂二哥,該我謝謝你才對”。
呂鬆濤苦笑一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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