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大集團公司隨著發展壯大,避免不了股份稀釋,逐漸趨於扁平化,某些大集團公司的創始人到最後隻掌握著百分之十幾甚至百分之幾就是最大的股東,那個時候公司的控製權往往取決於整個創業核心團隊的集體控股權,董事長往往可以行使整個團隊的投票權。
陸山民自然不會擔心創業團隊的人有二心,他擔心的是外麵的那些股東,那些狠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這一次是孤注一擲,隻能贏不能輸,輸了,將輸掉這些年所有人拿生命打拚下來的基業。否則,他也不會在股東大會這種場合下,光天化日放出那番狠話。
隻是他沒想到海東青更狠,直接把滅人滿門這種話說了出來,還提前對某些可能出現問題的人采取了行動。他說的那番話更多隻是狠話,但他相信海東青不僅僅隻是說狠話,她是那種真能做出來的女人。他毫不懷疑,今天當場質疑的人,要是真的將手上的股份賣出去,那麼他家人的屍體真有可能漂浮在鬆浦江。
海東青還是那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海東青,全世界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裡。
角落處,楊雪禮和何染震驚得目瞪口呆,他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在旁聽一場股東大會還是誤入了某個黑道組織的堂口,這樣的場麵刷新了他們原有的三觀,顛覆了陶然之教授教給他們的知識。
兩人本來打算今天從老家返回天京,臨時接到陸山民的邀請,讓他們到東海來坐一坐,萬萬沒想到剛到東海第一天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休息室裡,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兩人都是聰明人,不用開口就知道對方在想著自己正在想的問題。
他們之前並不是對這個小師弟一無所知,但今天他們才發現以前所了解到的隻不過是一絲皮毛,這個看似溫和老實的小師弟,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陸山民送走開會的股東們,靜靜的站在休息室,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他要給楊雪禮和何染足夠的消化時間。
這是一場大戰,凡是參與進來的人或多或少都要冒著一定的風險,他尊重兩人的選擇。
休息室裡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兩人都非常清楚,這個選擇將影響到他們的一生,勝了,他們將平布青雲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操盤手,敗了,恐怕整個華夏金融圈再無他們的立身之處。
但是,陸山民能勝嗎?
半個小時過去,門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陸山民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笑意,“大師兄,二師姐,讓你們久等了”。
何染勉強的笑了笑,“沒關係,你是大忙人,自然要先忙大事”。
楊雪禮也笑了笑,“小師弟,恭喜啊,以你的身價,說不定能上胡潤榜了”。
陸山民笑道:“師兄、師姐,你們就彆取笑了,今天腰纏萬貫,說不定明天就討口要飯”。說著指了指門口,“走吧,酒店我已經給你們訂好,明天我帶你們逛一逛東海,下午送你們回天京”。
“明天”?楊雪禮皺了皺眉,望著陸山民,“小師弟這麼快就要趕我們走”?
陸山民笑了笑,“你們明天不是要去給陶老板拜年嗎,爽他的約,你們不怕他老人家抽你們”。
何染滑動的著桌子上的手機,點開手機免提,裡麵傳來新年好的彩鈴聲。
片刻之後,手機裡傳來陶然之開心的笑聲,“小染,到天京了嗎”?
“老板,我明天恐怕不能給您拜年了”。
“哦”?“沒關係,那後天來吧”。
“老板,後天恐怕也來不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你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