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眉頭緊皺,“二爺,我能理解您的矛盾、無奈、糾結和良苦用心,但您應該知道,子冉是不會相信的”。
納蘭振山靠在藤椅上,渾身顯得疲憊,臉上充滿了倦意和無奈,長長呼出一口氣,“所以我希望你能儘量幫我穩住他”。
左丘點了點頭,“我會儘最大努力”。
納蘭振山朝坐起來投以感激的目光,片刻之後問道:“子冉這兩天是不是被嚇得不輕”?
“嗯,前兩天他一直擔心孟虎落入警察手裡,兩天兩夜沒睡著覺,直到今天得到孟虎已死的消息後,才在辦公室睡了一覺,現在都還沒醒來”。
納蘭振山點了點頭,“替我好好照顧他,他是納蘭家的未來,隻要這件事順利完結,他會成長起來,到時候他就能真正挑起納蘭家,你也會成為納蘭家第一大功臣”。
左丘頗為動容的說道:“二爺,子冉早晚會理解您”。
納蘭振山苦澀的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任何人理解,這是作為一個納蘭家的人該做的事情”。
左丘走出胡同,事情的發展按照著計劃一步步在進行,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拋去納蘭這個姓氏不說,其實納蘭家沒有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壞人,納蘭子冉是一心意義想為家族做事,也確實在很努力的去做,雖然心性不足,但以他的年紀,以他身在高處的位置,又有誰不會對周圍的人處處設防。納蘭振山的所作所為已經,對家族有擔當,對納蘭文若有孝心,對子侄也沒有私心,怎麼看都是一個忠孝無私之人。他們所做的,不過是想守護住這個家,與陸山民守護身邊的人本質上並沒有區彆。
大多數的戰爭,除了剛開始的導火索尚能分得清對錯之外,隨著戰爭的深入,到最後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
但,戰爭就是戰爭,任何戰爭都是殘酷的,不需要分清對錯,也不容許有任何同情之心。
左丘擺了擺頭,他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問題,接下來還有更難的問題等著他,那才是最讓他痛苦或者叫無助、無奈的事情,任憑他再聰明也無法解決,因為解決問題的主動權不在他手裡。
陸山民這兩天沒有外出,呆在家裡一邊看書,一邊養傷。
但是,他發現很難看進去,以他的心境,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這兩天,他再次研究了一遍納蘭子冉這個人,又讓周同再次收集了納蘭子冉一些平時的瑣事。
納蘭子冉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野心勃勃,很難相信彆人的人。
這種人的思維模式是典型的以己度人,他是什麼樣的人,就很容易判斷彆人也是同樣的人。他陸山民會為了兩個無名小卒以身犯險,他身邊的人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納蘭子冉一定會覺得不可能,因為要是換做他,他是不會這麼做的。那麼,他為什麼還會利用楊傑和張宇引他上鉤,還要冒那麼大的風險讓一群雇傭軍全副武裝。
陸山民不禁想到左丘,左丘的計劃就是徹底激發納蘭振山和納蘭子冉的矛盾,讓兩人都突破底線,如果是左丘讓納蘭子冉這麼做的,出了這件事,恰好可以進一步實現計劃。
想到左丘上次所說希望不要恨他的話,想到左丘說隻要再來一把火,納蘭振山就會突破底線,納蘭子冉就會發瘋,又想到那天納蘭子建說的話、、、、
陸山民頭痛欲裂,他不懷疑左丘的忠誠度,但他懷疑左丘為了實施計劃把他身邊的人,把他當成棋子。
如果真是左丘讓納蘭子冉這麼做的,那麼左丘就是殺死楊傑和張宇的幫凶。
他很想去質問左丘,但是問了又有什麼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道要殺了左丘替楊傑和張宇報仇嗎?
陸山民雙手抓住頭發,內心糾結痛苦萬分。
這兩天陸山民沒去食堂吃飯,韓瑤每天都從食堂給他打飯菜過來。
見陸山民臉色蒼白,氣色很不好,想問又不敢問。她雖然還是個學生,但自從知道陸山民和納蘭家的事情後,一直在關注,韓家大小姐的身份能讓她了解到普通人了解不到的信息。
上次的車禍,她自然不會相信是一場簡單的車禍,他很擔心陸山民會出事,但很懂事的沒有刨根問底,更多的時候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這個假女朋友的本分。
但是,一向處事不驚無堅不摧的陸山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痛苦的表情,儘管陸山民在見到她之後竭力隱藏,但臉上的那種糾結和痛苦依然顯露無遺。
韓瑤微微笑道:“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陸山民也擠出一抹笑容,雖然沒有胃口,還是假裝狼吞虎咽往嘴裡塞,但是這平時吃起來味道不錯的飯菜,在吞的時候有些難以下咽,差點吐了出來。
韓瑤拍了拍陸山民後背,打趣道:“讓你快吃,也沒讓你像餓死鬼一樣往嘴裡灌”。說著把湯遞給陸山民,“喝口湯吧,飯要一口一口吃,要細嚼慢咽,這樣才不會噎著,才更容易消化”。
陸山民含笑看著韓瑤,聽出了她變相安慰的弦外之音,不得不說,這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兒,很會說話。
“嗯,我知道”。
最近比較忙,為了保證質量,暫時每天隻有一更了,實在抱歉了,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