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心驚的是,守在三處電梯口的人已經有五分鐘沒有彙報,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是作為一個探子的基本素質,被選拔出來的第一天,周同就教過他。冷靜,靜觀其變,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最恰當的時機。
樓上那位先生的安危全係在自己五人身上,現在還不能死。
大廳裡,燈火通明,納蘭振山臉色蒼白,閉著雙眼,呼吸有些紊亂。
楚天淩坐在一側,關心道:“二爺,去睡吧”。
納蘭振山搖了搖頭,“子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楚天淩點了點頭,“聽到了”。
“他說左丘是陸山民的人,你覺得是真是假”?
楚天淩歎了口氣,他非常理解納蘭振山現在的心情,左丘是唯一一個曾經贏過納蘭子建的人,也是他親手把納蘭子冉扶上了位置,好不容易發現這個人才,也是他選中的唯一能輔佐納蘭子冉的人才,本指望著靠他能協助納蘭子冉以後坐穩位置,沒想到老天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如果連他也靠不住,那正如子建所說,如果你
不在了,沒有人能穩住局麵,即便你在之前打出一片和平,也沒用”。
“也就是說,無論怎麼走都是死棋,這個家終究會被子建打得支離破碎”?納蘭振山睜開眼睛,眼神空洞。
楚天淩有些不忍,“二爺,去休息吧,有了消息我通知您”。
“今晚能抓住左丘嗎”?納蘭振山沒有理會楚天淩的關心,淡淡問道。
“黃九斤不在,龐勝德親自帶人出馬,一個易髓境後期巔峰,一個搬山境後期巔峰,兩個搬山境中期巔峰,還有四個搬山境中期中階,算是絕頂配置了,彆說抓一個普通人,就是對付一支訓練有素的小型軍隊也足夠了”。
納蘭振山默然不語,良久之後轉頭看著楚天淩的眼睛,眼神中帶著希冀,:“楚爺,你說勸降左丘的幾率有多大”?
楚天淩愣了一下,終於明白納蘭振山為什麼一直說“抓”而不是“殺”,“二爺,陸山民的人不會叛變的,留著反而有害”。
納蘭振山哦了一聲,淡淡道:“我知道”。
“二爺,很晚了,去睡吧”。楚天淩再一次勸道。
納蘭振山這次搖了搖頭,問道:“楚爺,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楚天淩心裡閃過一絲痛楚,納蘭振山這麼問自己,代表著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想而知他的心裡該有多麼絕望。
“二爺”?
納蘭振山淡淡一笑,“你以為我不想睡嗎,睡不著啊,陪我聊聊吧”。
楚天淩苦笑一聲,納蘭振山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又豈能知道該怎麼辦,原本的計劃是解決掉陸山民之後,以左丘輔佐納蘭子冉,至少可以守住納蘭家書香門第這塊正統牌子,現在一個陡轉,左丘竟然是陸山民的人,那麼這個計劃連基礎都崩塌了。偏偏納蘭子建又是一個執拗得絲毫不顧親情的人,可想而知,隻要納蘭振山一走,以他的手段,納蘭家將會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他要帶著整個納蘭家與影子一戰,無異於將納蘭家徹底拉入毀滅的深淵。
所謂破而後立,那得先支離破碎啊!
“二爺,找三爺談談吧”。
納蘭振山搖了搖頭,“老三鬼迷心竅隻想著權力地位,他那腦袋繞不過子建”。
“二爺,要不聯係他們”?
納蘭振山再次搖了搖頭,“老爺子臨終前說過,以前是迫於無奈,以後絕不能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那,要不找陸山民、、、”
“不行”!不等楚天淩說完,納蘭振山大聲嗬斥道。
隨即他也意識到自己激動了,帶著歉意看著楚天淩,“楚爺,恩恩怨怨,新仇舊恨已經越積越深,先不說當年的事情,哪怕就是黃金剛、肖兵的死,也隻有用血來洗淨,他若不死,會無止境的和納蘭家糾纏到底,納蘭家會死很多人”。
“但是、”
“不用但是了,觀察他這麼久,你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