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斤張了張嘴,有些擔憂的看著陸山民。“山民,但是周同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呂家要做的事,沒那麼容易讓周同查到”。
陸山民緩緩收斂起氣息,房間裡再次恢複了平靜。
“大黑頭,我知道,我忍得住”。
黃九斤微微鬆了口氣,笑了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戰略進行”。
陸山民強忍著那股衝入腦門兒的殺意,“應該是吳家想減輕壓力”。
黃九斤點了點頭,“說不定還想著給我們下套”。
小妮子一臉的迷茫,“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陸山民摸了摸小妮子腦袋,“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戰術嗎”?
“記得,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疲我擾,不過這和你們說的有什麼關係”。
“以我們幾個的境界和能力,隻要我們整天貓在酒店裡不出門,他們就拿我們沒有辦法。吳家現在急切的盼望著我們出手,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忍住不出手,讓吳家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等他們鬆懈的時候,不想我們出手的時候,我們再出手”。
黃九斤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山民,這你都能忍住,我就徹底放心了”。
陸山民笑了笑,“放心吧,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一根筋的傻小子了”。
黃九斤嗯了一聲,“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去做我的事了”。
“大黑頭,就在這裡休息兩天吧”。
黃九斤搖了搖頭,“影子不可全信,我得盯緊他們。而且我必須查清那兩個化氣和另一個金剛的情況,這樣的高手太恐怖了,不掌握他們的信息我始終放心不下”。
山貓戰戰兢兢的走進書房,看到一個滿臉皺紋的慈祥老人,他知道慈祥隻是表象,這個老人心裡住著一頭野獸,一頭隨時都可能張開獠牙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把人撕成碎片。
呂銑沒有說話,一直半眯著眼,饒有興趣的盯著山貓。
山貓有些不安,雙手無處安放的攥在一起,手心全是汗水。
良久之後,隻聽呂銑嗬嗬一笑,“你跟著陸山民也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怎麼還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回老先生的話,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在您的虎威雄風下、、我控製不住緊張”。
“都說陸山民的手下都是一群死忠,寧願死也不出賣主子的人”。
“世上豈有不怕死的人,之所以說不怕死,多半都是因為還沒麵臨真正的死亡”。
呂銑嗬嗬一笑,“不錯,有見地,我們不謀而合”。
山貓彎著腰、低著頭,“謝老先生誇獎”。
呂銑指了指一張古色古香的檀木椅子,“坐吧”。
山貓擠出一絲笑容,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手依然不停的哆嗦。
“說說你的來意吧”。
“我、、想投靠呂家”。山貓努力的抬起頭,當接觸到呂銑的目光的時候,又瞬間低下了頭。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再也受不了那種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呂銑喝了口茶,輕微的笑了笑,“這樣的日子你不是過了很多年嗎,怎麼今天就受不了了”。
“今天不一樣了、、以前雖然也過得戰戰兢兢,但好歹還能看見寫希望,現在,陸山民是捅破了天,走上了絕路,我、、我要是在執迷不悟、、恐怕就隻有給他陪葬了。這些年,我看見一個個朝夕相處的兄弟離開,特彆是到了天京,死了太多人了、、”。
山貓一邊說,一邊顫抖,臉色蒼白。
“你叛變,難道不怕陸山民殺了你”。
“我怕,但我相信老先生能保護我,也相信他在不久的將來會灰飛煙滅,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安全了”。
呂銑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山貓,乾枯的指頭有節奏的緩緩敲打著桌麵。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接納你”。
山貓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老先生,我了解他,我還知道他的不少事。雖然你們消滅他不費吹灰之力,但有了我的幫助,會更容易”。
呂銑撚著胡須,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膽”!
山貓嚇得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接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呂銑冷哼一聲,“你上覺得你很聰明,還是覺得我老糊塗了好騙。竟敢把苦肉計使在我身上”。
“沒有”!山貓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呂老先生,我怎麼敢騙您,我是真的想投靠呂家”。
呂銑渾濁的老眼露出濃濃的殺意,“你這樣一個小人物,我今天就可以讓你死無全屍”。
說著喊了一聲,“來人啊,給我拉出去活埋了”。
隨著呂銑一喊,門外一個身著灰色中山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拎起山貓的後頸就往外走。
山貓像被拎小雞一樣被男子拎在空中,手腳不住的掙紮。“呂老先生,您聽我說,我能證明,我能證明我是真心投靠的”。
“等等”。在男子提著山貓走到門口的時候,呂銑的聲音再次響起。
中年男子將山貓扔在地上。
山貓趴在地上,扭動著四肢爬到呂銑身前。
“呂老爺子,我能證明,我能證明”。
呂銑冷笑一聲,淡淡道“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證明”。
“呂老先生,一個多星期前,您是不是收到消息,告知陸山民有個暗藏的窩點在‘雲水澗’”。
呂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那個消息是我放出的”。山貓汗流浹背,眼巴巴的望著呂銑,胸口不住的起伏。
呂銑怔怔的看著山貓,上個星期呂家暗中的探子是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消息的來源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弄清楚。
呂銑緩緩的閉上眼睛,在書房裡慢慢踱步。
輕微的腳步聲,每一聲都敲打在山貓的心口上。
“楊誌”,呂銑停下腳步,“消息的來源查清了嗎”。
那個中年男人微微低下頭,“沒有,我下麵的人隻是收到了一條短信,發短信的卡也查過了,是一張網絡電話卡,隻用來發了那一條短信,之後就注銷了,追蹤不到”。
呂銑轉過身,淡淡的看著山貓,“真的是你”。
山貓不停的點頭,“是我,也隻有才知道”。
呂銑臉上微微含笑,“這麼說來,你早就有反水的想法”。
“是,”山貓趴在地上,不停的點頭,“我知道要是不拿出點實際的行動,您是不可能接受我的,所以,所以、、”。
呂銑一步步走向山貓。
山貓汗水一顆一顆不停的往下滴。
走到山貓身前,呂銑緩緩的彎下腰,拉住山貓的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山貓受寵若驚,嘴唇不住的顫抖。
呂銑看著山貓那張狹長的臉,咪成一條縫的眼睛,還有密密麻麻的痘印,這確實是一張應該感到自卑的臉。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煙火氣息的人”。
山貓努力的在臉上堆出笑容,“老先生慧眼如炬,洞若觀火”。
呂銑輕輕的拍了拍山貓的肩膀,“剛才嚇著你了吧”。
山貓點了點頭,趕緊又搖了搖頭,“老先生行事謹慎,智慧無雙,是我一開始沒把事情說清楚”。
呂銑嗬嗬一笑,“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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