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吳崢感受到一股遠超搬山境巔峰的力量,其中還夾雜著極具穿透力的內勁,外勁猛烈撞擊降低肌肉防禦力,內勁趁虛而入直透五臟六腑。
蹬、蹬,吳崢連著後退兩步,震驚之餘,火冒三丈。他做夢也想不到,陸山民竟然能一拳讓他後退兩步。
一拳之下,相比於吳崢,陸山民就要慘得多,被打出去四五米,半跪在地上,嘴角一滴鮮血落在了地上。
腦袋嗡嗡作響、心臟砰砰狂跳,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氣機開始像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孩四處亂撞。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曾經不止一次遇到。
不同的是,這一次死亡的氣息更濃。
勢均力敵的戰鬥,生死靠的是意誌力,誰的意誌力更強,誰就能活下來。
當實力不如對方的時候,生死同樣要靠意誌力,意誌力每強一分就能多活一分鐘,哪怕這一分鐘沒有多大意義,也必須要扛下著一分鐘。
沒有停留,也不能停留,此時一旦鬆掉一口氣,就再也無法提起那口氣,吳崢也不會給他機會。
半跪的腿猛力後蹬,再次發起衝鋒。
吳崢有些驚訝,明明之前是膽小怕死隻顧逃命的卑鄙小人,此刻完全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他所見過的人中,意誌力最堅定的人。
他與無數高手交手過,也殺過各種各樣的高手,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亡命之人。
生死一線,毫不畏懼!
但是那又如何,他吳崢最喜歡殺的就是這樣的人。
肌肉高聳,血液沸騰,陸山民的勇猛反而激起了他高漲的戰意,這一拳之後,頂多再來兩拳,他就能結束這場戰鬥。
一拳打來,陸山民微彎雙腿躲過迎頭一擊,腳下膝蓋瞬間提起,直取吳崢襠部。
‘敢進我身!找死’!
吳崢雙腿並攏,死死夾住陸山民膝蓋,讓他無法動彈,同時雙手環抱,隻要死死扣住陸山民,以他強壯的身軀和絕對的力量,這場曆經二十個小時的千裡追殺就結束了。
陸山民沒有奮力抽回膝蓋,也沒試圖躲避吳崢環抱而來的雙手。
右手順勢從褲腿處抽出匕首。
匕首寒光閃現,奔著吳崢襠部而去。
吳崢大驚,大喊一聲卑鄙,雙腿放開陸山民的膝蓋,同時雙手一把推開陸山民。
胯下傳來一陣涼意,吳崢低頭一看,勃然大怒。
褲襠已經被刀鋒劃破,連紅色的內褲都被劃破,隱約能看見黑色的森林在風中淩亂飛舞。
“我要殺了你”!
吳崢一步跨出,本已被劃破口子的褲襠嘶的一聲,徹底破成兩半,一杆醜陋的長槍若隱若現。
顧不得體麵,吳崢哇哇大叫著衝殺而去。
陸山民沉重的喘著氣,胸口如撕裂般疼痛,手上匕首寒光再現。
吳崢沒有躲避,一把抓住匕首,鏗的一聲將匕首崩成兩截,任由被刀鋒割破的手掌流著鮮血,一拳打在陸山民額頭之上。
陸山民身體一輕,腦袋如置身於洪鐘之內,嗡嗡作響,天旋地轉。
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米,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吳崢扔掉手裡的半截匕首,身上的肌肉一起一伏,一步步朝著陸山民走去。
陸山民躺在地上掙紮著。
掙紮了三次才搖搖晃晃的站了前來,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模糊了雙眼,眼前是一片紅色的濃霧。
一陣腳步聲響起,村道的轉彎處,走出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應該是剛從集鎮上趕集回來。
老頭兒立刻停了下來。
“年輕人,你們在乾什麼”!老頭回過神來,邊說邊朝陸山民走來。
陸山民雙眼緊緊的盯著吳崢,上前幾步擋在兩位老人身前,“快跑”!
山裡人淳樸,不像城裡人一樣事不關己高掛起,路見不平多半會出手相助,馬嘴村的人這樣,這裡的山裡人也一樣。
老頭兒沒有理會,從背簍裡抽出一把砍柴刀,憤憤的指著吳崢,“光頭後生,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打死人嗎,你沒看見這個年輕人都被你打得滿臉是血了嗎。還有你多大個人了,還穿開襠褲,都漏出來來了,有傷風化,還要不要臉”。
陸山民見吳崢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著急的說道“大爺,你聽見後麵的嗩呐聲沒有,趕緊去把那裡的人全帶過來”!
說著不待老人回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到後麵去,同時再次發力衝向吳崢。“快”!
兩個人再次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陸山民直接被撞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上,大腿粗的樹乾直接被撞成了兩截。
老頭兒看到這一幕,張大嘴巴,“俺的娘啊,比俺家的牛力氣還大”。
一撞之後,吳崢並沒有再對陸山民下手,而是返身準備殺了老頭兒滅口。
陸山民全身是血,從身後死死抱住吳崢的腰,對著老人喊道“快跑”!
老頭兒這才反應過來,嚇得轉身就跑,跑得比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還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啊,一個穿開襠褲的光頭殺人啦,快來救命啊”。
陸山民使出全身的力氣,用頭死死抵住吳崢的尾椎骨,雙手結成死扣扣住吳崢的腰部。
吳崢爆喝一聲,奮力甩動,陸山民被吳崢帶動著搖擺轉圈,緊咬著牙關就是不放鬆。吳崢氣急敗壞,反手擊打陸山民背部和腰部,但由於使不出全力,一時無法將陸山民打倒在地。
“你以為那隊迎親隊伍來了,我就不敢殺你嗎?信不信我能把他們全殺掉”!
陸山民心頭一震,以吳崢的為人,他並不見得是在說謊話。
“吳崢,你當過兵,穿過戰龍的軍裝”。
“那又如何,我吳崢臥薪嘗膽幾十年,等的就是今朝,豈能被一群螻蟻所阻擋”!吳崢再次反手一拳打在陸山民背上。
陸山民悶哼一聲,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但是雙手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你這個瘋子”!
西坪鎮,河北西坪山下的一個小鎮。
小鎮今天趕集。
兩個人坐在門口的茶館處,看著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曾經老家的集鎮也是這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把山裡打的獵物運到集鎮上去賣。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很親切,仿佛回到了老家。
但是兩人此刻都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份熟悉和親切。
小妮子在一晚上都沒等到陸山民,也沒打通電話之後,急急忙忙的聯係上了大黑頭。
大黑頭迅速找來旗山山脈的地圖,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這個小鎮。
小妮子焦急的敲打的茶蓋。
“大黑頭,你確定山民哥會逃到這裡來”。
“彆忘了山民是個優秀的獵人,他的感知,他的直覺,他的嗅覺都不是一般武道巔峰可比,即便他不熟悉旗山的地形,也會本能的尋找人群聚集的集鎮,因為隻有到了這樣的集鎮才能脫險。旗山西北方向是一片沒有人煙的老山叢林,西坪鎮是這個方向上最近的一個鎮子”。
“但是、”!小妮子眼眶微紅,快要哭了出來。
大黑頭隻是表麵上看著平靜,實際上心裡的焦急比小妮子少不了多少。他知道小妮子但是的後麵想說什麼,快二十個小時過去,如果陸山民在逃到這個鎮子之前就遭遇不測,那他永遠也到不了這個鎮子。
茫茫旗山山脈,他們倆又該到哪裡去找他,彆說救,就連屍體都找不到。
心裡雖然很絕望,但還是堅定的說道“吳崢雖然經曆過很多野戰訓練,但畢竟是後天訓練,山民不一樣,他從小和大山親近,叢林就像他的朋友,裡麵有太多可以利用的手段。而且他也不止一次麵對生死一線的絕境,意誌力堅韌得如鋼絲似鐵,不到最後一刻,哪怕是到了最後一刻,他也不會輕易放棄。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小妮子抽泣了一下,“要是山民哥真出事了該怎麼辦了”。
正處在絕望中,大黑頭眉頭突然皺了皺,仰頭朝著集鎮外圍的一個山頭望去。
“怎麼了”?小妮子眨了眨大眼睛。
大黑頭眼睛越來越亮,“小妮子,收斂心神”。
小妮子趕緊凝神靜氣,一絲絲微弱得難以察覺的波動湧上心頭。
“感覺到什麼沒有”?大黑頭問道。
‘嗖’!小妮子猛的一步跨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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