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漢沒來由臉上一陣發熱,還好他的皮膚比較黑,今晚的月亮也不是特彆亮。
“她若是要扒了你的皮,我可不打算幫忙”。
一陣夜風吹來,海東青的風衣突然猛烈的搖擺,易祥鳳嚇得心裡一哆嗦,下意識就往祁漢身後靠。狠狠的給了自己嘴巴一下,“叫你嘴賤”。
祁漢輕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對憂心忡忡的周同說道:“不用擔心,黃九斤是什麼樣的人,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死不了”。
話是這麼說,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他非常清楚黃九斤在陸山民心中的地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實在不敢想象陸山民會做出多麼瘋狂的行為。
“我有個問題很擔心,像你們這樣的高手肌肉密度極高,韌性也很強,渾身肌肉堅硬得如岩石一般,那醫生的手術刀管用嗎”?
祁漢和易翔鳳兩人都愣了一下,似乎都沒想到周同會問這個問題。
“你說得對,也不對”。祁漢回答道。
“什麼意思”?
“知道金鐘罩鐵布衫嗎”?
“知道一些”。
“金鐘罩鐵布衫實際上是兩種不同的功夫,前者是內功,後者是外功。很多人都誤以為外家就是外功,實際上外家也有內功,不同於內家的是,外家的內功來自於自身身體激發出來的能量,內家的內氣是提煉天地元氣儲存
於體內”。
周同靜靜的聽著,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像我們這樣的境界,身體本身的堅硬程度確實是常人難以比擬的,但也並不是刀槍不入。所謂的刀槍不入是處於戰鬥中的時候,肌肉細胞的潛能被激發,這種能量附著在肌肉細胞上,才會呈現出刀槍不入的效果”。
易祥鳳接著說道:“正如黃九斤這次受傷,如果是正麵交鋒中,就算他站著不動,即便那把三棱軍刺再鋒利,也不可能把他傷得這麼重”。
祁漢點了點頭,“這是一次必然,也是一次偶然。黃九斤與吳德硬拚而退,後退的速度本就很快,吳崢從身後告訴前進,速度同樣很快。兩人就像兩列高速行駛列車相撞在一起,再加上這把三棱軍刺不是尋常利器,才會刺入黃九斤體內。當然,最關鍵的原因在於吳崢很狡猾,通過多次與黃九斤配合對戰吳德,讓黃九斤從心理上到身體上都放鬆了對他的防備,才導致等黃九斤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吳崢的狡猾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是他們兩個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兩人無數次將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對方,人的身體與大腦一樣,都是有記憶的。也就是吳崢,如果換一個人,哪怕是遇到同樣的情況,身體本能對危險的感知也足以瞬間形成最強防禦。所以才說這是必然,也是偶然”。
聽到這裡,周同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武道高手,到現在也才隻是搬山境中期的初期境界,對於更加艱深的武道了解得並不深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他們來說特彆難熬。
兩個小時過去,柳一刀還是沒有出來。
周同有些按捺不住,“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祁漢一把抓住周同的手,“說不定現在正在關鍵時刻,你進去反而會對黃九斤造成危險”。
“我擔心、、”。
易翔鳳淡淡道:“周同,你平時比誰都沉著冷靜,今天有失水準啊”。
周同當然擔心,他太了解陸山民了,如果黃九斤沒了,恐怕一切的謀劃都得完蛋。
“放心吧,柳一刀不敢亂來,他不想活,總不想他老婆孩子也活不了吧”。
屋子裡,那把通體烏黑的三棱軍刺已經取了出來,擺在桌子上散發著鋒利的銳氣。
一袋血輸完,黃九斤臉上終於有了血色。
見黃九斤眼皮動了一下,柳如來激動得差點哭出來,比救活自己的親爹還激動。
正起身準備出去通知外邊的人,一聲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要出去”。
柳一刀轉過身,“你醒了”。
“你過來”。黃九斤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臂,向他招了找手。
柳一刀有些膽怯,但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謝謝你”。
“不客氣、哦、、不敢,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