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一夜未睡,一直在思考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那晚您還沒到機場就中途下車,我猜想您應該是察覺到您的朋友已經到了而且遇到危險,我根據那時的時間往前推,在網上查了那個時間段東海到天京的航班,剛好隻有那一班”。
陸山民重新半靠在沙發上,心裡長長舒了口氣,他恨山貓,希望他死,但當山貓真正麵臨危險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是很著急。這種情緒很複雜,複雜到令他自己也無所適從,長舒一口氣之後,一股愧對黃梅和周同的愧疚之心又湧上了心田。
“很不錯,我沒有看錯人”。
“謝陸先生誇獎,這隻不過是作為一個探子的基本推理思維”。
“他們還說了什麼”?
沈林搖了搖頭,問完話之後就讓我離開,說著眉頭微微皺了皺,抬眼看向陸山民。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他們提起一個叫‘山貓’的人”。
陸山民嗯了一聲,“你猜得沒錯,他就是你剛才所說的臥底”。
“陸先生,對不起,我不該、、”!沈林嚇了一大跳。
陸山民淡淡道:“沒關係,我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讓你知道也無妨”。
沈林擦了擦汗水,“謝陸先生信任”。
陸山民笑了笑,“以你的能力,在呂家應該有更高的位置才對”,說著看了眼廚房方向,“是為了你的老婆孩子吧,不想涉入太深”。
沈林苦笑了一下,“陸先生說的沒錯,剛開始幾年我還努力的往上爬,但越往上爬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提心吊膽。特彆是在我兒子出生以後,我就沒了上進心。不瞞陸先生,還有兩年我就可以退休了”。
“退休的事情以後再想,我現在要你重新燃起你的鬥誌往上爬,爬得越高越接近核心越好,另外我會想辦法給你提供一些立功的機會”。
沈林早料到會這樣,沒有任何沮喪,如果說名利可以讓一個男人充滿戰鬥力,那麼保護家人能讓男人的戰鬥力更加強悍。
很多人不明白,保護所帶來的力量往往比那些強悍的進攻要大得多。
“我明白”。
陸山民身體前傾,眼睛直直的盯著沈林,異常嚴肅認真的說道:“你能否在這場漩渦中活下來我無法保證,但我可以保證,隻要我陸山民活著,就絕不讓你的老婆和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沈林微微的張大的嘴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這些日子他思前想後想了很多,也想過陸山民找上門來會對他說什麼,但絕沒有想到陸山民會說出這樣的話。
心裡莫名一酸,一個大男人,在生死威脅麵前沒有留下眼淚,此刻卻留下眼淚。
“對了,我的兄弟姐妹們都習慣叫我山民哥,記住以後彆喊錯了”。
陸山民拍了拍沈林的肩膀,起身笑著說道:“飯我就不吃了,替我跟嫂子說聲謝謝,她做的飯菜很香。
沈林呆呆的坐著,都忘了起身相送,直到陸山民走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才朝著門口方向喃喃喊了一句,“山民哥”!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爸爸,你怎麼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兒子已經走出臥室來到了客廳,懷裡正抱著陸山民買的恐龍玩具。
沈林一把將兒子抱起,“爸爸這是高興”。
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自然不相信高興會哭,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嘴巴一癟跟著哭了出來,“爸爸,我以後不調皮搗蛋了,我會乖乖的,你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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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亦步亦趨的跟在呂漢卿身後,心裡戰戰兢兢,自從海東青事件之後,他就沒有一夜睡過好覺。
呂漢卿背著手,緩慢的前行。“山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私人秘書”。
山貓一緊張,差點踩到呂漢卿的後腳跟,“大公子,、、我何德何能、、”。
“應對吳崢的決策很正確,他現在比吳民生聽話多了。海東青也確實如你所說單槍匹馬來到的天京,你的眼光很準”。
“都怪我考慮不周,沒能殺了海東青”。
“那不是你的錯,隻能怪養的那幫死士都是酒囊飯袋,二十多個人,二十多把槍,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乾不掉”。
“大公子心胸豁達,山貓佩服得五體投地”。
“呂家人從不虧待有能力的人,這是你該得的,你也彆天到晚唯唯諾諾,作為我的私人秘書,是要出去見人的,給我打起精神來”。
山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大公子的賞識,山貓感激涕零,必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呂漢卿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山貓,滿意的笑了笑,伸手扶住山貓的肩膀。
“起來吧,以後的路還長著呢。隻要我呂漢卿在,你的一生將充滿光明和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