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你能讀到博士,算是個文化人吧”?小妮子笑嗬嗬的問賀章。
“不敢當、不敢當,也就讀了幾本書”。賀章謙虛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們這些讀了幾本書的人忒不利索”。小妮子噘著嘴說道。
賀章被懟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得傻嗬嗬的傻笑。
小妮子秀美微蹙,朝賀章招了招手,“你跟我來”。
賀章有些莫名其妙,跟著小妮子走進了陸山民的臥室。
走進臥室,小妮子靠在書桌旁,雙手環胸,笑嘻嘻的看著賀章,也不說話。
賀章被小妮子的古怪行為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妮子的眼珠子朝著書桌方向咕嚕嚕直轉,賀章注意到書桌上有一張寫著字的紙,這才明白過來小妮子是讓他看那張紙。
賀章笑了笑,真是個古靈精怪女孩兒。
走近書桌,賀章漸漸的看清了紙上的字,表情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誇張。等站在書桌旁的時候,嘴已經張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自然是見過陸山民的書法,以前同住的時候就天天看到陸山民寫,但是與之前相比,這幅字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字形不一樣,而是眼前的字仿佛擁有了靈魂和生命,與之對視,仿佛是在與其對話和交流,活了這麼久,從未見過這樣的字。
“讀書人,怎麼樣”?小妮子得意的問道,仿佛這字是她寫的一般。
“好”!賀章愣了半天,吐出了一個字。
“還讀書人呢,就隻會說個好字,你讀的那些書都白讀了嗎”。小妮子立刻垮下了臉,她本想著從賀章嘴裡學幾句天花亂墜的好詞句,以便之後好誇獎陸山民寫的字,沒想到對方和她這個半文盲一樣,也隻會說一個“好”字,不免有些失望。
賀章深吸一口氣,“任何修飾的語言都無法形容這幅字的好,任何華彩的詞語都不足以配得上這幅字,我隻能說一個‘好字’”。
聽到賀章這麼說,小妮子心情立刻好了起來,笑嘻嘻的問道“這首詩寫得好吧,是什麼意思”?
賀章撓了撓頭,“這不是詩,是一首詞,是辛棄疾的《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講的是、、”。
“等等”!小妮子抬手打斷了賀章的話,“辛棄疾是誰”?
賀章眉頭跳了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不管他是誰,這首詩,哦,不對,這首詞明明是山民哥寫的,怎麼變成他寫的了,三師兄,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哦、、確實是辛棄疾所寫、”。
“不可能,明明山民哥寫的,我親眼看見的”。
陸山民洗完澡走進臥室,正好看到小妮子臉紅脖子粗的叉著腰和賀章爭論,不禁搖了搖頭,“小妮子,不許欺負三師兄”。
小妮子一個健步跨到陸山民身前,拉著他的手,義憤填膺的說道“山民哥,這首詞明明是你寫的,這個書呆子卻偏偏說是什麼辛什麼疾寫的”。
陸山民對賀章笑了笑,“三師兄,
彆跟小妮子一般見識”。
賀章無奈的聳了聳肩,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小師弟,你這幅字寫的真好”。賀章轉頭盯著書桌上的字,目不轉睛。
“三師兄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就當給你去米國深造的禮物”。
賀章心裡是一陣激動,正想著怎麼措辭的時候,就聽到一聲“不行”!
小妮子立刻走到書桌旁,像摳門兒的小媳婦兒一樣護住那副字。
賀章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是真心想要這幅字,但見小妮子這幅模樣,也不好再執意開口。
陸山民走到書桌旁,摸了摸小妮子的腦袋,“乖,聽話”。
小妮子一臉的不舍和委屈,手指頭在紙上摸過,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挪開。
見小妮子鬆開了手,賀章沒有客氣,這個即將到哈佛念博士的讀書人此刻一點沒有讀書人的儒雅,眼疾手快,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迅速將那副字抽了過來,然後才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卷好抱在了胸前。
三人出了酒店,前往天京財經大學,一路上小妮子悶悶不樂,時不時對賀章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賀章心裡有些害怕,緊緊的抱著那副字,生怕小妮子給搶了過去。
到了天京財經,本來說好陪著陸山民去見老板,但賀章臨時變卦,說是要回宿舍收拾行李,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小妮子對著他的背影一陣張牙舞爪。
“好了,你要是喜歡,我回頭給你寫一副一模一樣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