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闞吉林對道一雖有畏懼,但也不乏敬重,但隨著道一三番五次耍詐,這種敬重也就漸漸消失。特彆是今天所見,更是讓他大跌眼鏡,道一那個樣子哪裡有半點世外高人的風範,簡直就是地痞流氓的行徑。
“老前輩,他這樣天天守在門口,打攪您的清修。這莊園附近都是我的產業,要不我報警趕他走”。
老人搖了搖頭,“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跟他聊聊”。
“老前輩”,闞吉林眉頭微皺,有些擔心。
“放心,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可是、”闞吉林沒有說出口,他是擔心道一耍詐。
老人沒有理會,緩步走向了莊園外邊的大樹。
道一將兩百塊錢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真香”。
“那個女孩兒已經夠可憐了”。老人走到道一身前,也不顧地上的灰塵,直接坐了下去。
道一將兩百塊錢塞進道袍裡,斜著眼睛看著老人,“仙風道骨的老神仙也墜入凡塵了”。
“我是指你不應該坑害一個走投無路的女孩兒,有違天道”。
道一點上煙槍,吧嗒吧嗒了兩口,滿臉的享受。“我是指你的衣服纖塵不染,就不怕被弄臟了”。
老人下意識往地上看了看,要是放在以前,彆說坐在地上,沒擦過的凳子他也不會坐,現在竟然不假思索的就坐了下去。不禁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被道一這個不講究的老道士給帶偏了。
“衣服染上塵埃無所謂,隻要心中不染塵埃就行”。老人風輕雲淡的說道。
“真的無所謂”?
道一咬著煙杆露出奸詐的笑容。
老人眉頭微微皺了皺,警惕的看著道一,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可不止一次被咬過。
“卑鄙的伎倆用一兩次就夠了,再想故技重施就沒意義了”。老人淡淡道,覺得自己太過多疑了。
“哎”,道一歎了口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本來好心想提醒你,不領情就算了”。
老人笑了笑,他自信道一這一次絕無可能再被戲耍。“故弄玄虛”。
老人扇了扇飄過來的難聞煙味兒。“其實你用不著天天盯著我,偷襲暗殺這種卑鄙無恥的行為我不屑於做,我到東海來的目的隻是牽製你,不讓你去天京,另外也是想換個地方散散心,太久沒出門,外邊的世界變化太大了”。
“嘖、嘖,你這幅樣子還真像個神仙。既然不屑於做,派一些小嘍囉到東海來乾什麼,旅遊嗎”?
老人皺了皺眉,“我並不知情,而且也沒有必要”。
“真不知道”?道一半眯著眼睛看著老人。
老人搖了搖頭,“我不是你,不會撒謊”。
“我說老家夥,你到底是哪一派的”?
“第一次見麵我就告訴過你,我不屬於任何一派”。
道一吧嗒著煙槍,“這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上次那個女孩兒怎麼樣了”?老人問道。
“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到了我這個年紀,能夠引起我興趣的事情本就不多,那個女孩兒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後輩,如果死了就可惜了”。
“嘿嘿,不
用在這裡歎息,她現在好著呢,比那一戰之前更好”。
“她突破了”?老人微微有些驚訝,“那女孩兒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左右,這個年紀的半步化氣,聞所未聞”。
“切,那是你見識少,你是沒見我那孫女,那才叫天才”。
老人有不太相信道一的話,不過並沒有與他爭論。
“那個女孩兒是故意借我助她突破的吧,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後生可畏啊”。
“哎,我說老家夥,人家都三十歲了,彆一口一個女孩兒好不,我聽著渾身彆扭”。
“我叫你都可以叫小子,更彆說她了”。
道一癟了癟嘴,“彆在我麵前裝單純,你那天對她起了殺心,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口中的天才早就死在你的手裡”。
老人皺了皺眉,“那種情況下,哪怕是佛祖也會動殺心”。“你們東海的人,都很奸詐,不過也好,對於我來說也算是另一種心境的磨練”。
道一一臉的不屑,“你想不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坑那個女孩兒”?
老人眼睛微眯,“我倒是真想知道你的心有多黑”。
“你懂個屁,那個小姑娘因男朋友拋棄而心灰意冷,人心冷了事事都會不順,才會導致她丟了工作,導致她對人生充滿了悲觀的絕望,長久下去她的整個人生都會毀掉。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那兩百塊錢,是有人給她希望,讓她相信她以後的人生還可以改變。人一旦有了希望,才能走出低穀和陰霾,才能從一個惡性循環之中走入一個良性循環。”
見老人滿臉的不信,道一淡淡道:“你要是不信可以暗地跟蹤她,看看她之後的生活是不是大有改觀”。
“那也沒有必要收她的錢,也許那兩百塊錢是她最後的生活費”。
“所以說你不懂,這兩百塊錢對她越重要,她就越相信我所說的話。誰會懷疑拿命換來的東西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