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們這樣的大家族之所以能延綿數代而依然昌盛,就在於關鍵時候懂得取舍,知道進退。贏了固然能賺得盆滿缽滿,輸了就可能整個家族一蹶不振。這次事件發展到現在,已經引起了官方高層的關注,這種關注程度連我們的人脈都未必壓得住。他們能在三十年前把我們當棋子下,可見勢力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估。我們幾大家族發展到現在,各種利益交錯,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家族利益,還有大量利益相關人物。”
正如吳崢說的那樣,田嶽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情緒,接著呂震池的話說道“這些人裡麵不乏跺一跺腳就會地震的大人物,繼續發展下去連他們也會被牽扯進來,那將是一場災難性的大地震。更彆說影子又回牽扯出多少大人物,真要是引爆了,足夠天京抖三抖。你想想,真到了那一步,多少人會遭殃,而我們作為導火索更是首當其衝,在這種災難麵前,沒有人能獨善其身,所有人都會完蛋”。
“不是我們怕了,而是這場戰爭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期,超越了輸贏本身。他們說得沒錯,繼續下去,不僅僅是兩敗俱傷的問題,而是很可能會玉石俱焚。一場沒有最後贏家的戰爭是無意義的,也是最危險的”。
吳崢坐起身子,皺著眉頭說道“那麼大塊肥肉,眼看就要到手了,現在卻不要了,我的心裡難受啊”。
田嶽和呂震池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悅和擔憂。
“要說不放棄,在座的沒有誰比我更不想放棄,不隻是影子積累的財富,單單是與陸晨龍的恩怨,我就一百個不願意放下。但是,我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注定要失去自由。相比於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彆說這點恩怨,就是把我這條命拿去,也是理所當然”。
吳崢使勁兒的揉了揉光頭,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還請兩位叔叔分析一下”。
田嶽耐著性子嗯了一聲,“既然是商量,當然是暢所欲言”。
“兩位叔叔想想,影子為什麼突然求和”?“因為他們害怕了”。“他們為什麼害怕”?“因為他們快藏不住了”。
吳崢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掌,“把他們揪出來不正是我們的目的嗎,我們快成功了”。
吳崢興致勃勃,原本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既然
是他們主動求和,那主動權不是在我們手裡嗎,談判嘛,坐地起價討價還錢,即便我們答應求和,那也得讓他們拿出點誠意來吧”。
吳崢認真的看著田嶽,“田叔叔,您可是出了名的談判高手,他們找上你的時候,你不會沒有換價吧”?
田嶽麵顯怒意,“吳崢,彆以為你和陸山民眉來眼去我們不知道,但你心裡應該清楚,誰才是吳家最可靠的盟友。我們幾家世代交好,利益相近,多少年來都很有默契”。
吳崢笑了笑,“田叔叔彆生氣,我怎麼可能真和他有交易,他三番兩次差點死在我的手裡,黃九斤也差點死在我的手裡,以他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性格,估計做夢都想著要殺我,我怎麼可能與他成為朋友。即便他有這個想法,我也不敢相信啊。之所以和他接觸,不過是想利用他引出影子而已”。
田嶽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吳世勳死了,吳民生和吳存榮也死了,也就相當於他和吳家的仇了結了,不過我勸你不要太樂觀,他們父子倆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現在暫時放下吳家的仇,不過是權宜之計”。
吳崢哈哈一笑,“田叔叔一定是忘了我是怎麼坐在這個位置的,彆的不說,比狠,我更定比他強”。
田嶽很不喜歡吳崢的笑聲,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對他的嘲笑。
呂震池適時的插話道“話題跑偏了,你剛才說討價還價,這次事件與一般的生意談判不一樣。以前,我們確實做了不少漫天要價甚至是強買強賣的勾當,但那是因為我們有信心把對方馬乾吃淨。但是這次,情況有著本質的不同。有句話說得很對,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這樣的家族發展到現在,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要把數代人創造的輝煌放在賭桌上一局定輸贏,對於我們來說不劃算,也沒有必要,更不是我們做事的風格”。
吳崢重新半靠在沙發上,“呂叔叔說在說我是亡命之徒吧,您說得很對,我就是一局定輸贏才坐上了這個位置,否則,我連龍尾閣都進不了”。
呂震池感到有些無奈,以前並不是不知道吳崢是什麼樣的人,要是早知道事態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讓吳民生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但是你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就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麼瘋狂。俗話說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第一次賺了個盆滿缽滿,說不定下一次就虧得個血本無歸。”
呂震池說著頓了頓,“更何況,你彆忘了,你還有一個很大的隱患沒有解決,吳民生隻是失蹤,並沒有人看到他的屍體”。
吳崢僅剩的一隻眼睛猛然睜得很大,“所以這一戰我必須要打,而且還要贏。吳家的人我太了解了,都是一群認錢不認人的偽君子,等我贏了這場戰爭,我看那些對我陽奉陰違的吳家人還有什麼話說。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吳民生回來又能奈我何”。
“你就是個瘋子”!呂震池咬了咬牙,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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