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他現在不該死”。
“老祖宗···,我聽不懂·····”,老人的臉龐停滯在最後的微笑上,空曠的日月坪上,隻有少年的哭泣聲和寒風的呼嘯聲,他再也沒有聽到老人的回應。
不知道哭了多久,少年的眼淚哭乾了,身體也哭累了。他緩緩的起身,老人徹底被白雪覆蓋,成為了一具站立的雪雕。
環顧四周,新雪治愈了日月坪上縱橫溝壑的傷痕,潔白如初,平整依舊,看起來與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毫無分彆。讓人懷疑剛才驚天動地的戰鬥是否真實存在過。如果存在過,為什麼和來時一樣。如果不存在,為什麼老祖宗不在給他回應。
少年放眼望去,天如此之高遠,地如此之遼闊。天上地下,隻剩下他一人。
“啊”!!!!!少年仰天大吼,悲痛、寂寥、憤怒、仇恨,還有恐懼,同時也有抗爭。
吼聲在日月坪上蔓延,在天空中蕩開,在山穀中回響。
目光落在不遠處稍稍隆起的積雪上,少年朝著那裡緩緩前行。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的拳頭捏的哢哢作響,他的心臟如戰鼓般雷動。
站在積雪隆起的地方,少年的胸膛劇烈的起伏。
站立了良久,他終於蹲下身子,顫抖著雙手一捧一捧的扒開雪堆。
終於,他看到了雪下的人。
先是看到了腿,強壯的大腿上千瘡百孔,血淋漓的肌肉組織翻開耷拉在兩側,能清晰看到裡麵經脈在微微的跳動。
再是看到了裸露的胸膛,堅實的肌肉上密密麻麻的血槽,就如之前大雪坪上溝壑,縱橫交錯。
最後看到了臉,額頭上深深陷進去一個坑,兩條眉毛如劍,高挺的鼻梁如山,眉毛下雙眼緊閉,鼻梁下雙唇微開。雙頰如刀斧修飾,給人以殺伐之感。
雙年眼中滿是仇恨,瞪圓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他的雙手緩緩的伸向他的脖子,接著,開始用力,他看見那人的臉色變得青紫,漸漸的隻有了出氣沒有了進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為什麼你要殺死我至親至愛的人?為什麼你要讓我變成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
“為什麼”?
少年放開了手,癱坐在地上,揚天長問,“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
··········
不管多麼自信的人,總有一天,他的自信會被虐得體無完膚,會被打擊得懷疑人生。而這個戳破自信的契機往往是一個令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方式登場。
比如,一場麻將。
如果說一天、兩天的輸贏可以用運氣來解釋,那麼連續數天的血洗,足以生生摧毀一個人的所有不服。
一連數天數天之後,欠條已經累成了厚厚的一摞。
這個時候,田嶽和呂震池才深深的理解到什麼叫做碾壓,才明白吳民生所言非虛。
“不打了”。田嶽在寫完一張欠條之後,推倒了麻將牌,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我也不打了”。呂震池也叩倒了身前的麻將牌,一臉的沮喪。
納蘭子建含笑看了看兩人,“這麼快就認輸了”?
田嶽淡淡道“認輸又怎樣,不認輸又怎樣。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怕是你要殺我們,又如之奈何”。
納蘭子建笑了笑,“大不一樣,比如,你們之前端正長輩的架子,高高在上跟我說話,而現在就要溫和多了”。
呂震池淡淡的看著納蘭子建,“我承認你是個天才,在各方麵都是天才,但是我們依然不接受你的侮辱”。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麵子這個東西,明明沒什麼意義,但確確實實很有意思”。
田嶽眼觀鼻鼻觀心,神色坦然。“我們已經認輸了,你也該進行下一步了吧”。
納蘭子建朝一旁的龍力招了招手,將龍力手上厚厚一疊的欠條拿了過來,一張一張的遞給三人。
“你一張,你一張,你一張,你再來一張,坐排排,吃果果····”。
三人淡淡的看著納蘭子建分發欠條,沒有像之前一樣因為納蘭子建的無禮而怒不可遏。
“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發完欠條,納蘭子建嗬嗬一笑,“納蘭家的江山可不是打麻將贏來的,既然三位已經服輸了,這些欠條也就沒什麼用了”。
田嶽撇了一眼還回來的欠條,“你想要什麼可以明說,但我事先說明,並不是你想要什麼,我就能給什麼”。
納蘭子建笑眯眯的掃了眼三人,“你們覺得我想要什麼”?
呂震池淡淡道“不管你想要什麼,本質上你想要的無非就是錢與權,名與利”。
“哈哈哈哈、、”納蘭子建哈哈大笑。
“俗”。笑聲嘎然而止。“俗不可耐”。“低,格局太低”。
田嶽和呂震池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而後齊齊看向吳民生,但後者神色平靜自然,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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