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鬨劇漸漸接近尾聲。
流煙有些悶悶不平的問:“小姐,怎麼不將四小姐送的珠寶首飾拿出來給二少爺看?還說是送禮賠罪,奴婢看是將無用的破爛之物都扔到咱們院來了。”
“就算我拿出來,他也會覺得,沈婉寧能好心賞給我那些東西就已然是天賜。我爭不贏的。”
沈鳶將沈琅的心性完全摸透了。
他就是那樣的人。
“你身上還疼嗎?要不要叫大夫?”沈鳶想起沈琅那一腳卯足了勁,流煙趴在地上好久才爬起來,肯定傷的不輕。
“奴婢常年乾粗活,身體厲害著呢!”流煙拍拍身上的灰塵,想到沈琅臨走時說的那番話,有些擔憂沈鳶:“此事隻能算了嗎?”
沈鳶唇角微勾:“若算了,豈不是辜負沈婉寧的一番美意?”
離開沈府是遲早的事。
可沈婉寧手上沾染著江家的鮮血,哪那麼容易置身事外?
錦繡園。
沈琅快步趕來時,沈婉寧已經悠悠轉醒。
“二哥,千萬不要怪姐姐!都是我的錯,怪我不該自作主張替鈺兒去向姐姐賠罪……”
沈鈺跟沈鳶的矛盾,綠蘿已經告訴了沈琅。
他坐在床邊,拍拍沈婉寧的手背,柔聲安慰:“你落水受了驚,好好休養,其他事情彆再去想了。至於沈鳶……你也知道她不成體統,以後與她繞道而行就是。”
沈婉寧支撐著坐起來,臉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更讓沈琅心疼幾分。
“我聽母親說,姐姐想要嫁人,還讓母親為她尋一門親事。”
沈琅眉眼一動:“當真?”
“母親親口告訴我的,怎麼會有假呢?”
沈婉寧語氣緩慢,似有意停頓觀察沈琅的神色,繼續道:“我隻是在想,姐姐畢竟流落在外那麼多年,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曆過什麼,要是父親母親為她尋一處門當戶對的親事,將來不受婆家待見也就算了,總歸是她自己的事情。可要是因為什麼,壞了咱們沈府自己的門楣,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琅不知道沈婉寧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會考慮的那麼長遠?
細想之後,發現她說的很有道理。
沈琅不止一次的猜想,沈鳶的性情變化如此之大,肯定是遭遇過不測。
僅存的一絲兄妹之情,讓他不忍多加去想,並不代表沈鳶就沒經曆過。
京中這些兒郎個個心比天高,要是迎娶沈鳶之後才發現她有汙點,對沈家是最大的打擊,連同婉寧的清譽也一並會折損!
“二哥怎麼不說話?”
見沈琅許久沒有吭聲,沈婉寧心裡有些沒底,她害怕沈琅聽出自己對沈鳶的不喜。
她如今是沈府的四小姐,必須要表現的寬容大量,才配得上她千金小姐的身份。
沈琅回過神來寬慰一笑:“我在想,你怎麼會那麼關心沈鳶的婚事?不過話說回來,你的擔憂並沒有錯,隻有像沈鳶那種沒心肝的人,才不會為沈府思慮那麼多,她巴不得我們不好過!”
前半句讓沈婉寧的心稍微一提,往後聽去才鬆了口氣。
“她的婚事,我自會去跟母親提及。倒是你,眼看著母親的生辰將近,得儘快養好身子,彆到時候讓裴都督瞧見心疼。”
裴都督?
沈婉寧驀地想起,母親的生辰很快來到,裴忌作為晚輩,又與沈家有親,肯定也會出席。
一想到他清冷如玉的峻然容貌,沈婉寧隻覺得心裡咚咚作響。
要是成為都督的夫人,滿京的貴女都會羨慕她的!
到時候,沈鳶隻能被隨便許配給什麼阿貓阿狗,一輩子也不會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