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寧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太後問的是沈鳶!
她頓時羞愧的無地自容,隻能輕聲道歉:“是臣女唐突了,還請太後莫要怪罪!”
“哀家聽說,你與工匠司的陸大人曾有舊緣,可是真的?”太後沒有搭理沈婉寧,繼續問沈鳶話
陸承淵仙風玉骨,清秀書生,是宮中不可或缺的能人。
隻可惜那年一場意外,讓他從此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若是沈鳶嫁給他,未免也太委屈了些。
太後本不想插手沈府的事情,可腦海中想起老姐妹臨終前入宮的遺願,怎麼也放心不下。
“臣女幼時曾與陸大人在陸家私塾讀過書,算是舊識。”
沈鳶沒想到那個瘦瘦的矮矮的,經常被自己欺負的陸承淵,能成為屈指可數的匠才。
“那你的意思呢?”
太後沒有點明,沈鳶也聽懂了。
她垂眸:“婚姻大事,臣女聽從父親母親的。”
既如此,是沒有意見了。
看著沈鳶謙卑低微的模樣,太後竟像是看到一隻被馴服的雀兒。
沈府的情況她心中了然,什麼處境她也都清楚。
可沈鳶畢竟不是沈府的親生骨肉,還能留她在府上,已經是大恩大德。
想到此,太後眼眸一動,隨便找個借口將沈婉寧支出去,又讓趙嬤嬤將一摞折子呈出來放在沈鳶麵前。
她翻開一看,竟然是祖母留下的私產數目!
仿若堆成小山般高。
沈鳶眸中生出點點水光。
以前她聽嬤嬤們說女孩大了要出嫁,嫁妝要豐厚才不會被夫家嫌棄。
小小的沈鳶什麼也不懂,隻是纏著祖母,讓她給自己多多備一些,才不能嫁人以後被欺負!
沒想到,隻因為兒時的玩笑話,祖母竟真的將所有的私產留給了她?
父親以及兄長和婉寧,沒有撈到一丁點兒好處。
“祖母她明知我不是沈府的人,卻還是……”
沈鳶鼻尖凝著酸澀,眼眶泛紅,眼淚跟珠子似的落下。
太後歎了歎氣,想起老姐妹的模樣,心中感傷:“你祖母年輕的時候傷了根本,並未育有子嗣,連你父親,都隻是她從族中過繼的一個孩子。這麼多年,她用不少人脈和財力將你父親推上高位,看著他娶妻生子,家庭美滿。臨終咽氣時,獨獨放不下的就是你。”
“那日你祖母進宮見哀家的時候,還容光煥發,回府不過兩日,忽然暴斃而亡?縱是哀家心中有太多疑問,可礙於身份,並不好徹查此事。”
太後的話點到為止,閃著亮光的眼裡隱含著一絲希冀。
聽聞她的話,哭的心抽疼的沈鳶,似乎意會到了什麼。
殿外。
深秋的風有些刺骨。
沈婉寧被宮女領著賞了半個多時辰的風景,才看到沈鳶眼眶微紅的走出來。
走在出壽康宮的路上。
沈婉寧躊躇著,最終忍不住詢問:“太後都與你說什麼了?為何單單將我趕出來?”
明明進宮時,母親讓沈鳶照拂照拂自己,她卻聯合太後一起無視她?
沈鳶微微一笑:“太後問我在府上過的怎麼樣?要是有惹事生非的人找上我,她會替我出麵擺平。”
“太後與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怎麼會當你的靠山?”沈婉寧想不明白,沈鳶有什麼本事能讓太後如此青睞?
僅僅是因為祖母的緣故?
她都離世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