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
曹醒早有全盤計劃。
有獵犬這個內鬼,隻須故技重施就能將那賊漢殺死,屆時或可高枕無憂。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審一審另一個夥計,問問看這黑店夫婦的底細,之後再做打算到底要不要占了這家黑店。
……
宋玉蓮拉著一雙兒女跟在小叔子身後,哆哆嗦嗦又回到險些喪命的黑店。
坡下頭一株大樹,四五個人抱不交,上麵都是枯藤纏著。抹過大樹邊,約有數間草房,傍著溪邊柳樹上挑出個酒簾兒。
就在這黑店裡,公婆被剝皮、剔肉,宋玉蓮也險些步後塵。
萬幸小叔子得天庇佑,有麻雀、黑犬來護佑,才使他們逃脫大難。
“大嫂,你來看。”
曹醒大步進入酒店,穿堂入後院,瞧見一處廢墟,正是先前八百麻雀放火燒掉的那間草屋。而廢墟前,母夜叉武二娘被咬斷了脖子躺在血泊裡,旁邊一個大漢被咬斷了兩條腳筋不能跑路卻還留著一條命。
“原來沒全咬死。”曹醒其實早就知道,他走到周二跟前,這蠢漢手臂燒傷、須發皆枯,腳腕處血淋淋,不死也是殘廢。
曹醒上前,黑犬緊隨,“老實交代,饒你不死!”
蠢漢瞪眼,看看曹醒看看狗,他想不通,武二娘從小喂大的黑犬怎麼會叛投跟前這小子,但見黑犬作勢要撲,他忙喊:“我全交代!”
他指著死透的武二娘:“那是武二娘,江湖人稱‘母夜叉’,是青坪鎮‘山夜叉’武元的二女兒,她上頭有一個哥哥名喚武孔,善使一杆長槍,人稱‘無孔不入’,綠林中名聲響亮。
二娘丈夫姓秦名章,原是此地法泉寺夥夫,為因一時爭些小事,性起,把這法泉寺僧行殺了,放把火燒做白地;後來也沒對頭,官司也不來問,秦爺就在此地大樹坡下剪徑,後來遇著山夜叉,被帶回青坪鎮授藝,又招贅做了女婿。
前數年,山夜叉過世,武孔武大爺去了外州行走,二娘跟秦爺就在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隻等客商過住,有那些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
後來,二娘主要經營酒店,秦爺或賣酒或賣包子或四處山頭轉悠結交各路好漢,漸漸也有名聲,因善使一條燒火棍,又是夥夫廚子出身,因而人稱‘火頭陀’。”
‘母夜叉’武二娘。
‘山夜叉’武元。
‘無孔不入’武孔。
‘火頭陀’秦章。
好家夥,個個都有名頭。
“三郎。”宋玉蓮聽得肝膽俱裂,她拉著小叔子到一旁驚恐道:“那武二娘還有哥哥跟丈夫,都是厲害角色,這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待我問個清楚。”
曹醒安撫兩句又問周二:“武孔幾時回來?秦章去了何處?”
周二知無不言:“武大爺自三年前往西去,早些時候在甘州鬨出不小動靜,據說是跟甘州的兩位好漢‘鐵掌金刀’王不當、‘火焰神’司徒崗在桃園三結義,惹得好大稱讚,近兩月倒是沒什麼消息傳回來。
秦爺前兩日在店裡遇著一位奢遮的好漢,叫甚麼‘花蝴蝶’裴吃,卻是個高大漢子,秦爺覺得他是個人物,跟他結拜,又親自送他去二百裡外枯竹山,推薦他投那寨主‘八臂羅漢’孟勇。
這枯竹山有五七百嘍囉,八臂羅漢手下有‘水火二將’,端的一方人物,他曾多次來信招秦爺上山,秦爺舍不得這些家業不能成行,卻也抹不開臉,這才舉薦好漢親自送上山以免輕慢朋友。”
曹醒聽著,心底一個名單不斷擴充——
‘無孔不入’武孔:‘鐵掌金刀’王不當、‘火焰神’司徒崗。
‘火頭陀’秦章:‘花蝴蝶’裴吃、‘八臂羅漢’孟勇、‘水火二將’、枯竹山五七百嘍囉。
嘖嘖!
一個個,好大名聲。
其中,武孔在外不必焦心,但這個秦章卻不曾想交友廣泛,是個棘手人物。
但是——
“秦章前日剛走,二百裡路往返再加上枯竹山中逗留,少則七八日,多則大半月不得歸,我有時間。”
等休整好,秦章歸來,再故技重施讓獵犬將他咬死,等到消息擴散開來至少又是一兩月後,那時,曹醒早就富裕。
“這黑店!”
“占得!”
曹醒逐漸有了成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