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著邊際的雜書。”
“還有些儘是打打殺殺的書。”
旁人此刻補充了一句,隻是說完之後,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尷尬。
宋穆聽到這話也是一頓,而老村長卻是語氣篤定的說道。
“不瞞恩人,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學文那小子最是喜看這等書冊,平日裡總是嚷嚷著要,行……行……”
“行俠仗義。”
旁人補充了一句,氣氛卻是突然變得微妙。
宋穆已經是放下手中酒杯,此刻看著對方說到。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那學文是無師自通,且僅僅是看了幾本農書和幾本不著邊際的雜書,便可有今日之情形?”
宋穆毫不猶豫的微微搖頭。
在廣袤的文朝之中,即使是再天賦異稟之人,都絕對不會出現僅僅靠看了幾本農書,幾本打打殺殺的雜書,便能獲得浩瀚的文力成就文位。
這不是天縱之才,乃是妖孽。
老村長見宋穆一臉不可置信,當下卻是讓人去找正在休養的學文。
片刻幾個村內小夥便抬著對方到來,身上還隱隱散發出些許血腥味的林學文仰躺著,麵色還有些蒼白,目光卻是炯炯有神,頗顯緊張的看向宋穆。
宋穆微微點頭致意,和聲問道:“閣下,剛剛我與村長交談,說你所能夠達到今日的地步,乃是你平日裡喜好讀書,卻不知喜歡看些什麼書冊呢??”
那學文聽得這話,似乎也有幾分尷尬,掃了一眼那老村長,才緩緩說道。
“恩人,我這人平日裡跳脫,也就看一些與村內耕作相宜之書冊或是……”
對方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或是些與打打殺殺有關的雜書。”
宋穆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動容,篤定對方所言非虛,卻更加難以置信。
當下,宋目便讓對方一一說明其所看之書冊。
這農書中,有山野雜記,不入流的民間農書,但也有《氾勝之書》《齊民要術》這等傳世經典,其中頗為難得的是,對於這些書冊,這林學文似乎多有幾分自己的見解。
而那些打打殺殺的雜書,卻是有些荒誕,有所謂的俠客自述,民間傳說,杜撰的英雄史詩。若說其中真有亮點,便也隻是能讓年輕人,生出幾分沙場為國死,馬革裹屍還的衝頭熱血罷了。
但是聽著聽著,宋穆卻從對方的言語中聽出了幾分不對。
“如這種豆得豆,種瓜得瓜,我也懂這道理,但我有時就會想,是否其他的都能如此,是否這萬事萬物都能種豆得豆種瓜得豆?”
“還有那些書冊裡,雖然他們講的俠義是不著邊的大道理,但不論如何,我們應當是做這等俠士,護我一族,再護天下人。”
宋穆的目光已經完全落在了這林學文的臉上。
宋穆不敢說其所思慮之情形好與不好,但如此年輕,卻能自己以此做好延伸,能有如此心性,說明其天賦極佳,能成就秀才之位,倒也並非沒那麼一點可能。
“那你與我說說,你是如何進入這等境界的?”
宋某當回憶了許久,然後才緩緩說道。
“進入這境界,似乎就是那一日晚上,我忽然夢到一道金光落下,然後醒來,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身體裡遊走著一絲絲……”
宋穆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就是文氣凝聚成文力的情況,但卻不是宋穆想要的答案。
“那出現如此情形之夜晚,你在睡前做了什麼?”
“我記得那幾日,我在試種一本書冊中所言種植之法,終於是那日試成功了。”
“我問的是你可曾在這前麵寫過何等文章,何等感悟之文章?”
宋穆搖頭,仍就是追問道,林學文卻是茫然,片刻後搖頭。
“再無其他了。”
“那日我心中隻有激動,感悟,卻似乎未曾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