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縣衙,陳浪跟盛褚良打頭陣,直接跪在了衙門門口。
身後的河中村村民見狀,也紛紛跪倒在地。
門口的差役嚇得魂兒都差點飛出來,急忙上前道:“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等認出了盛褚良跟陳浪後,差役的魂兒就真的飛走了。
一人舉人,一個秀才,跪在了他們這些當差的麵前!
差役哪裡還敢站著,立刻單膝跪地上前攙扶,嘴裡還說道:“盛老爺、陳公子,你們都是讀書人,應該知道衙門的規矩,帶這麼多人來衙門鬨事,很可能會坐牢的。”
“眼下使臣大人還有縣令都在縣衙內,你們有什麼冤屈,可以跟他們說,沒必要搞這一出啊,快起來吧。”
陳浪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就想問問,河中村的柱子爺爺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抓他!”
“老家人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按照大燕律法,官府是無權捉拿的。”
“學生忝為大燕秀才,熟讀大燕律法,今天就是來討這個道理的!”
“如果柱子爺爺真的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學生自願代其受罰。可如果柱子爺爺清白無罪,學生定會追究到底!”
差役無可奈何,苦笑道:“陳公子,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地上太涼,你起身等候可好?”
陳浪閉上眼睛,不理睬他。
差役歎了口氣,轉身往衙門內跑。
衙堂上,柱子爺爺也跪在地上,走馬承受應善,端坐中堂,一副肅然高冷模樣。
縣令範城,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差役來到大堂門口,撞見了在這裡候著的榮師爺。
得知陳浪帶人來“鬨事”,榮師爺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擺了擺手後說道:“曉得了,你下去吧。”
旋即走入大堂,躬身一揖,道:“啟稟大人,舉人盛褚良、秀才陳浪攜近百名村民圍堵縣衙大門,說是要麵見大人。”
聽到這話,範城甚是驚駭。
他是沒想到,陳浪真的能彙聚這麼多人來聚眾鬨事。
如此也好,就趁著今日把這件事兒徹底了解,免得日後再起風波。
範城正要開口讓陳浪進來,應善卻冷冷一笑,說道:“一群刁民聚眾鬨事,衙門竟然無動於衷?你們是要跟刁民沆瀣一氣,對抗朝廷嗎?”
“傳令下去,這些刁民如果隻是老老實實待在衙門門口,不必理會。”
“可如果他們要衝擊縣衙,全部給我拿下!”
榮師爺咽了咽口水,看向了範城。
範城點了點頭,道:“就按使臣大人說的辦吧。”
榮師爺拱手退下。
作為走馬承受公事,縣一級的事務其實是不必親自督辦的,但應善還是親自來了,看似對付陳浪,實則另有所圖。
陳浪最大的倚仗,其實還是蕭鬱。
雖然二人的關係從明麵上來說,隻能算得上是君子之交,但蕭鬱重返內閣後,提出來的很多觀點,推行的很多政令,都是在變相的維護商賈的權力。
這跟之前內閣士林黨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