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道:“淩公子,咱們大燕是有律法的,何況我還是秀才,我就是不給你解釋,你能拿我怎樣?”
淩高遠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秀才又如何?我爹可是縣丞。”
陳浪翻了個白眼,道:“瞧你咋咋呼呼這樣子,我還以為你爹是內閣首輔呢。結果就是個縣丞啊?”
淩高遠氣急敗壞:“你敢羞辱我爹!”
眼看著倆人再這麼吵下去,場麵就要徹底失控,王施如抹了抹眼淚,走到二人中間,道:“夠了。”
“陳公子,小女子想知道,你為何會評價我們的畫作亂七八糟。”
王施如的眼眶中還有殘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特彆的我見猶憐。
旁邊的淩高遠都看呆了。
陳浪輕蔑的撇了淩高遠一眼,心想:“又是個舔狗。”
然後淡然的回答王施如的問題:“王小姐,整幅畫就一個問題。”
“什麼?”
“題跋。”
負責題跋部分的詩社成員急忙打開手中畫卷,看了一眼後,道:“你不會是說我字兒太難看了吧。”
陳浪道:“題跋寫的是,募銀抗敵。”
“請問,抗敵抗在什麼地方?”
“彆告訴我畫卷上那十來個身影,就是在抗敵啊。”
“怎麼,你們詩社的人,個個都是奧特曼鋼鐵俠,能以一敵千?”
眾人竊竊私語。
奧特曼跟鋼鐵俠是什麼東西?沒聽過啊。
陳浪接著說道:“既然是抗敵,那麼主體就應該是軍或者說民兵,再不濟也應該是負責後勤的民夫、工匠。”
“你們把自己畫上去,還厚顏無恥的給自己套上個抗敵的頭銜。”
“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就學會了沽名釣譽是吧?”
說到這裡,陳浪看向了王施如,道:“王小姐,你把這幅畫改成什麼觀遼國大軍有感,我都能勉強接受。”
“抗敵?你們也配?”
這番話振聾發聵,除了淩高遠之外的其他詩社成員,全部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王施如。
因為整件事兒,是她牽的頭。
之所以搞這一出,也是受到了之前廣告拍賣的啟發,王施如覺得,詩社畫一幅畫,然後通過拍賣的方式,賣給那些有愛國情懷的商人。
這些商人都舍得用幾十上百兩,買那種犄角旮旯的廣告位,買一幅宣傳抗敵的畫,應該也沒問題。
結果還沒到拍賣這一步,整個計劃就要泡湯了。
然而泡湯也並非壞事,因為聽了陳浪這番話後,王施如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王施如對著陳浪深深的一鞠躬,道:“王公子一番話,令小女子受益匪淺,這幅畫作,確實……”
話還沒說完,淩高遠就站出來打斷:“王小姐,你給他道什麼歉啊。”
“這些軍人打仗,都是為了軍餉而已,要是沒有軍餉,你看他們願不願意上陣殺敵。”
王施如大怒:“閉嘴!”
“你好歹也是縣丞的兒子,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淩高遠,我當真是錯看你了。”
王施如的這番態度,倒是讓陳浪對她的印象,略有改觀。
“沒有軍人,就你這逼樣,早他娘被遼軍的騎兵踩成肉醬了。”陳浪道:“跟你這樣的人講話,真的跌分。”
說完,大踏步的離去。
而這邊的爭吵,也引起了城牆上士兵們的注意,當他們聽到淩高遠的那番話後,也紛紛怒目而視,恨不得將他爆錘一頓。
但有一個老兵,目光一直鎖定在陳浪的身上。
這小子的容貌,咋這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