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汀招招手,“走,吃飯。”
萬景山後知後覺,原來雞屁股是用來喂狗的。
萬鐵匠邊吃飯邊歎氣,“這下以後沒安生日子了!孩子,你可真能鬨騰啊!”
江嵐汀淡笑道:“你沒有心理準備的嗎?”
“有倒是有。”萬鐵匠說:“不過跟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江嵐汀明白他的意思,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三個人連肉帶湯地把一隻雞吃了個乾淨,桌上全是啃過的雞骨頭。
吃完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了動靜。
萬景山勤快地收拾著桌子,湊過去正準備拿走江嵐汀麵前的空碗時,貼著耳朵突然傳來一股熱氣,接著才聽到她的聲音:
“去開門。”
萬景山下意識揉了揉耳朵,愣了兩秒,才往院門口走去。
萬鐵匠還沒回屋,看到兩人之間的互動,作為過來人,覺出一絲微妙的感覺。
他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孩子。”
“嗯?”江嵐汀扭頭看他。
萬鐵匠說:“以後這個家你來當。”
江嵐汀痛快應下,“行。”
萬鐵匠心裡一陣輕鬆,接著便聽到她又道:
“明天去醫院看腿。”
“不去!”萬鐵匠瞪眼道:“我這腿十多年的老毛病了,看什麼看!再看也長不出來。”
江嵐汀:“我當家,我說了算!”
萬鐵匠乾瞪眼,說不出話了,“……”
“黑狗還在外麵吧?”江嵐汀提了提音量問萬景山。
萬景山瞅了一眼,回道:“還在,它正看著我呢。”
江嵐汀說:“讓它進來。”
萬景山招招手,黑狗猶豫片刻之後,跑進了院子,聞著肉香,精準地來到了桌子下邊,悶頭滿地找肉渣。
見沒有什麼可吃的,便仰起頭盯著江嵐汀,“汪——”地叫了一聲。
還挺凶。
“這條狗是哪家散養的?”江嵐汀問了一句。
萬鐵匠還琢磨不去看腿的事兒,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萬景山則很心平氣和,“之前沒見過,這兩天才在這附近轉悠。”
“一看就野,肯定跟人不親。”萬鐵匠提醒道:“搞不好是瘋狗,小心彆被咬了。”
江嵐汀不這麼覺得,看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是瘋狗,最多性子比較烈。
不過,性子烈的也能訓。
訓好了,就是得力的夥伴和絕佳的助手。
江嵐汀挑出酥爛的大雞腿骨頭,這樣的吃了不容易劃傷食道,可以避免狗狗受傷。
用食物訓了一會兒,黑狗就認得自己的新名字了。
“咕嚕。”
“汪。”
“咕嚕咕嚕。”
“汪汪汪。”
“很好!”江嵐汀揉揉它的腦袋。
萬家父子倆看得目瞪口呆。
村裡的狗都是看家護院的,很少有人給狗取名字,他們也沒見過這樣訓狗的。
“為什麼叫咕嚕啊?”萬鐵匠有點嫌棄,“太難聽了。”
“因為叫起來像葫蘆?”說完萬景山抬頭看向江嵐汀,想確認自己的這個猜測對不對。
江嵐汀淡淡一笑,抬手揉了把萬景山的頭發,“聰明!”
萬景山:“……”
被揉頭誇獎,原來是這種感覺。
暖洋洋的,滿足的,心裡像開出了一朵花。
他跟咕嚕對視了一眼,人狗之間,此時此刻產生了一種不需要語言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