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汀冷聲道:“左邊口袋,八百塊。”
馮有德完全沒把江嵐汀看在眼裡,抖著腿說:“我兜裡的錢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給你啊!”
飯館內傳來騷動,萬景山立馬往裡衝去,跑了五六步又刹住腳,扭頭看向江嵐汀。
“你先去看萬叔,這裡有咕嚕。”江嵐汀嗓音又沉又冷,讓人安心也讓人畏懼。
咕嚕是條中型犬,看起來沒有大狼狗和藏獒那麼嚇人,但牙齒尖、性子烈,真要發動攻擊,三個馮有德都不是對手。
不一會兒,萬鐵匠被兒子扶了出來。
他激動地指著馮有德,大罵道:“這畜生把錢搶走了!王八羔子,生兒子沒屁眼的狗東西。”
咕嚕歪頭望著萬鐵匠,不低不高的“汪汪”了兩聲。
“彆胡說啊,這是我剛拿到的工錢,你想賴我的錢啊!”馮有德咬死了兜裡是自己的錢。
萬景山看著他爹上衣胸口上的腳印子,擔心地問:“爹,你受傷沒有?”
萬鐵匠擺擺手,“趕緊把錢拿回來!”
他現在心裡隻有錢。
他是個殘廢死不足惜,但要是錢被他搞沒了,死都不能瞑目。
“誰對你動手了?馮大光還是馮有德?”萬景山聲音冷得嚇人。
江嵐汀聽出他的情緒,搶先對馮有德說道:“既然如此,那讓警察過來斷案吧!”
派出所就在兩百米開外,她喊了小飯館的服務生跑腿。
服務生跑到一半,就碰到了已經接到消息出警的民警。
馮有德見到大蓋帽,人一下子就老實了。
他沒正經乾活,哪裡來的工錢,根本說不清錢的來源。
嘴硬不到半個小時,就承認自己是搶了錢,但他強調以後賺了錢會還的,本質上還是借。
說來說去,給自己找了無數的借口。
“這事兒是個誤會,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馮有德想糊弄過去,但江嵐汀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我公公被打傷了,需要去醫院做檢查。”江嵐汀對民警說:“對方得負擔一切檢查費用和後續治療的醫藥費。”
民警一聽就知道江嵐汀不是鄉下什麼都不懂的村婦,每句話都說得清清楚楚,冷靜又清醒。
各種糾紛看多了,他們聽雙方講幾句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去什麼醫院啊。”馮大光急忙道:“我們沒打人,是老萬非拉著我們不讓我,我們沒辦法就推了他一下。”
江嵐汀睨他一眼,厲聲質問:“用腳推的啊?胸口上可有你兒子的大腳印子!”
馮大光噎了噎,開口狡辯:“那是推搡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民警嚴肅道:“彆胡攪蠻纏啊,萬同誌的胸口上都有瘀血了,這個必須去醫院做檢查。”
“你們現在態度好,給人家治好傷就什麼事都沒有。”
“要是不接受這個調解,那回頭人家告你們,到時候可什麼都說不準的,彆想著拿點醫藥費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民警講話有威懾力,馮家父子倆不得不同意拿醫藥費,接受調解。
到了醫院,江嵐汀讓萬鐵匠做了個全套體檢。
著重檢查了一下截肢的腿。
萬鐵匠小聲跟江嵐汀說:“我就胸口被踹了一腳,檢查這麼多乾啥?”
江嵐汀深深地看了萬鐵匠一眼。
萬鐵匠立馬心虛了,“兒媳婦,對不起啊,這事兒是我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