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才良用微弱的氣息,慢慢地說:“我要是死了,江嵐汀就是殺人犯……你看著辦吧。”
季老跟孫子對視了一眼。
季笑糖驚訝地微張著嘴巴。
季老朝他使了個眼色,季笑糖點點頭就出去了。
他去找了江嵐汀。
這時候江嵐汀已經躺下準備睡了,來人剛到院門外,咕嚕就叫了起來。
萬景山下床出去看是誰大半夜來了。
萬鐵匠坐起來,不安道:“該不會是你娘家來尋仇的吧?”
“不會。”江嵐汀篤定道。
那邊四個現在肯定沒一個有條件蹦躂的,能尋什麼仇啊。
過了一分鐘,季笑糖跟在萬景山身後進了棚子。
“你把蕭才良給打了?”季笑糖開門見山地問。
“嗯。”江嵐汀不鹹不淡地問:“他還喘氣麼。”
“喘著呢。”季笑糖自己拉了個小板凳,坐到離床有段距離的地方。
“萬叔好。”他禮貌地跟萬鐵匠打了聲招呼。
“啊,你好。”萬鐵匠沒見過第一次來家就這麼自來熟的。
大晚上的,主人們都在床上,屋裡也沒點蠟燭,黑漆漆的,可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就跟回自己家似的,那自在自如的樣子,簡直了。
不過季笑糖並不是沒有邊界感,舉止還是很得體的。
沒往人床上坐,沒亂動東西,眼睛也沒亂瞄。
瞥見江嵐汀衣著整齊,才往她那邊看。
“小汀同誌,你是不是就等著讓我爺爺過來收拾爛攤子啊?打成那樣,都快成拚圖了。”
萬景山點了蠟燭,放到江嵐汀床邊的小桌子上。
有了光,季笑糖看到江嵐汀笑了笑。
哎呀,笑得真好看,美人就是養眼。
江嵐汀淡聲道:“給季老練練手,省得醫術生疏了。”
“那我爺爺還得謝謝你唄。”季笑糖嘖了一聲,“蕭才良說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殺人犯呢,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出事。”
“不會。”江嵐汀笑說:“我下手有分寸,沒動要害。”
“哦……”季笑糖來之前心裡已經有數了,看爺爺的表情就知道蕭才良沒有生命之憂。
“他咋惹你了?”
下手這麼重,肯定犯了大賤。
江嵐汀挑起眼皮看季笑糖:“大半夜跑過來就是問這個的?”
“不能問啊?”季笑糖聳聳肩,“那我不問了。”
萬景山給季笑糖倒了杯熱水。
季笑糖接過來,說:“謝謝大山哥。”
萬景山:“不客氣。”
季笑糖吹著杯沿,慢慢地喝。
江嵐汀有點搞不懂,“你乾啥來了?”
季笑糖:“來看看你啊,不歡迎?”
談不上歡迎還是不歡迎,江嵐汀又問:“打算睡這了?”
“那不能。”季笑糖一本正經地說:“不合適。”
江嵐汀看著他:“季老今晚回不去吧?”
季笑糖點點頭,“要救人呢,肯定回不了了。”
江嵐汀想了想,“你不過去給你爺爺打下手嗎?”
季笑糖說:“他用不著我,我就是送他過來的司機。”
江嵐汀:“那你睡哪兒?”
季笑糖:“……麵包車上。”
江嵐汀思索片刻,說:“大山,你過來跟我擠一晚,讓小糖跟萬叔睡一床。”
萬鐵匠:“什麼?”
季笑糖:“不用了。”
萬景山嘴角彎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