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後座上綁了個棉墊子,坐著一點不硌屁股。
江嵐汀側著身坐在後麵,迎頭風被萬景山擋去了大半。
兩個人都穿著厚厚的襖子,帶上了水壺和烙餅。
他們來到實驗小學旁的一個胡同裡,自行車立在旁邊,兩人挨著藏在隱蔽的拐角。
萬景山低聲說:“我自己盯著就行,你先回吧。”
來的路上媳婦告訴他楊支書在這邊養了個外室,有個小家。
是聽說的,所以要來蹲著看看,確定一下。
具體住在哪一戶,也要看清楚了。
“今天有十幾度,不冷。”
江嵐汀要親自盯著才放心,況且萬一楊支書真來了,也需要有個人跑回村把他媳婦帶過來。
“這裡邊有陰風,等會兒太陽下山該冷了。”萬景山心疼媳婦。
江嵐汀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麵前,說:“抱著吧,抱著暖和點。”
萬景山從身後摟住她,聞著她頭發上的香味,再也說不出讓她回去的話了。
舍不得。
這是個死胡同,沒人往這裡邊走,他們不會被發現。
胡同裡隻有三戶人家,不算熱鬨,半天沒個人影。
四周安安靜靜的,偶爾能聽到從遠處傳來“叮鈴鈴”的自行車鈴聲。
“你聽誰說的?”萬景山從來沒聽見過楊支書外頭養小老婆的流言。
媳婦也太厲害了,什麼都知道。
江嵐汀是從看的書上知道的,但她沒法這麼回答,所以隻能玄乎其神地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哦……”萬景山認同地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所以不能撒
謊,不要乾壞事,因為早晚會被發現。”
帶了水帶了吃的,就是做好了長久戰的準備。
結果他們隻蹲守了兩個小時,就看到了楊支書的身影。
他旁邊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誌,穿著白色的棉襖,帶著白色的毛線帽子和圍巾,是那種端莊大方的好看。
按照原書裡寫的,這是旁邊實驗小學的李老師,也已經結婚了,丈夫是跑長途的,常年不在家。
兩人說說笑笑,走近了能清楚地聽見他們的對話。
楊支書:“晚上給我炒倆下酒菜,我喝兩盅。”
李老師:“行啊,肉和菜家裡都有。”
楊支書:“就知道你懂事。”
李老師:“晚上彆回去了,喝完就在這睡吧。”
楊支書:“這真不行,家裡還有個母老虎呢,不回去她得跟我吵半天。”
李老師:“管得也太嚴了。”
楊支書:“沒辦法啊,過幾天我借口來城裡開會,在你這睡一天。”
李老師:“上次你也是這麼糊弄我的,楊哥,今天你就彆走了吧,母老虎還能殺了你不成。楊哥,我想死你了。”
楊支書:“嗐,行吧行吧,誰讓我也想你呢。”
江嵐汀抬手掏了掏耳朵,被迫聽這麼一段話,遭老罪了,恨不得立馬去洗洗耳朵。
兩人膩歪著好不容易進了家門。
是中間的那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