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碧煙瞠目結舌,顯然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片刻發懵後腦子快速轉了起來。
她一把挽住老太太的胳膊,急聲打著圓場,“此事定是一個誤會!我們怎麼敢攀汙裴家?老太太你是聽信了這等下賤婆子的瘋言!她定是吃醉了酒看花了眼。”
“可是……”
小滿還想掙紮,結結實實挨了葉碧煙一巴掌。
她怒目瞪她,“你個小賤人快給我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小滿被打得眼冒金星,發懵地捂著臉垂淚。
葉碧煙風風火火吩咐人將那指證的婦人拖下去打板子,斥她吃多了酒就敢汙告主子。
這一通收拾下來,秦老太太始終緘默不語。
她沉默即代表認可,她默認了葉碧煙的處置。
人在低處,誰能不低頭?
但她實在覺得太難堪,憤而無能地盯著藺赴月,嘲諷一笑,“好啊,你很好,我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見著你這樣的姑娘,你真是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次次都能勝我一籌。”
老太太老眸昏沉,裡頭翻湧著殺意,“但我告訴你!人不會永遠勝,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
說罷,她拂袖而去,蒼老的身軀如同一截枯木,腐朽無力,卻又要自持身份,背脊打得直挺,艱難固執地自己往外頭走。
打落牙齒活血吞,秦老太太這種彆扭的人真是自討苦吃。
沒了撐腰的人,小滿臉色訕訕,畏懼又挑釁地看著藺赴月。
她顯然是被秦銘寵壞了,時常忘記自己的身份,也不懂人落於下風就該夾起尾巴再等時機。
她倨傲地仰起下巴,“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官家女子……真是一點不害臊!偷漢子都敢擺到明麵上來說。”
藺赴月淺笑一聲,“看來是你見識少。”又轉頭看向葉碧煙,“嬸娘,這個婢女屢屢以下犯上,您作為這國公府的當家主母,該好好肅清整治了。”
一句當家主母把葉碧煙誇得飄飄然,當即命人捆了小滿,咬牙切齒道:“給我按住了狠狠打,再罰她三日不許吃喝,若是死了就丟到城外亂葬崗去,若是死不了,找個人牙子發賣了,賣到窯子裡去。”
兩個四肢粗壯的婆子衝進來,押著小滿走。
小滿怕極了,嘴裡罵著叫著,似乎要將秦家祠堂的頂掀翻。
就在祠堂外頭院子裡用刑,一聲接一聲的棍棒劃風,悶悶地落在皮肉之上,十幾棍後,她就沒了聲。
葉碧煙暗舒一口氣,諂媚地討好藺赴月,“你既有這麼一段情,卻陰差陽錯嫁到我家來,可萬不要怪我家錦柔,她也是聽了她祖母的令,人也不能忤逆長輩……”
藺赴月扯了扯嘴角,瞧瞧,大難臨頭各自飛,這還沒怎麼著呢,“一家人”偏要先將自己摘出來。
藺赴月是仗了彆人的假勢,很知道要見好就收。
她點點頭,“嬸娘放心,這府裡我唯一願意交心的隻有你。”
葉碧煙連應了兩聲,笑顏逐開地想再說什麼,卻被衝門而進的婆子打斷了。
那婆子滿手的鮮血,驚慌地像無頭蒼蠅。
“二夫人!不好了二夫人。”
葉碧煙蹙眉,“死就死了,你慌什麼?”
婆子攤著那雙手,跌跪在地,“小滿她挨了幾棍,下身血流不止,像是……像是婦人落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