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赴月不疑有他,“好!以後若是有要我賣命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裴江羨微微側身,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這場上藥如同上刑,足足持續了有半個時辰,兩個人都是一身汗,一個是疼的,另一個是嚇的。
藺赴月看他自己緩慢地穿上衣服,有些艱澀地問,“那你還會死嗎?”
裴江羨想了想,“現在死不了,過會兒就不一定了。”
藺赴月鬆了口氣,“還能閒聊,看來沒事。”
她轉身走到洞口邊,用手接了一捧雨水,快步走到裴江羨身邊,虔誠地跪在他眼前,急急道:“喝口水。”
但他沒動,隻是定定瞧著她。
藺赴月有些急,“愣著乾嘛?快喝呀,要漏沒了。”
裴江羨頓了下,從善如流低下頭,嘴唇動了動,恰碰到藺赴月的掌心。
藺赴月“砰”一聲炸了,渾身都有些發熱。
好……奇異的觸感,就像是裴江羨在吻她的掌心。
這片刻十分煎熬,水一邊從指縫間流走,一邊被吮進裴江羨的嘴唇間。
連藺赴月的血液都被吮乾了似的,等裴江羨一抬頭,她立刻收回手,有些局促不安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她站起身背對著裴江羨,欲蓋彌彰地撥弄那細幽的火束,嘴唇和牙齒都開始打架了,“你,你休息會兒吧,等天亮了咱們就下山。”
身後沒有聲音,氛圍都有些凝滯住了。
藺赴月又怕他忽然死了,試探地回頭去看,裴江羨睜著眼的,目光盯著藺赴月身上某處。
“怎麼了?”
“你過來,”裴江羨向她腰側示意,“衣裳破了。”
藺赴月一頓,忙低頭去看,這下臉更紅了。
腰間好長一道口子,她倉皇地用手拉著,免得再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來。
可是衣裳是絲綢質地的,用料金貴,但凡用點力,那口子就能再大寸許,藺赴月有種拆了東牆補西牆的意思。
裴江羨聲音啞而帶笑,“你過來。”
“過去乾嘛?你會補嗎?”
“嗯。”
藺赴月啞然,一臉茫然地看過去,居然真的看到裴江羨從腰間掏出一捆奇怪的東西。
她伸著頭去看,目光不由呆滯了,像被毒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臉上神色變了好幾變,最終才措好了詞。
想著不傷男人自尊心,強裝如常語調說出這句話。
“真沒想到,裴大人挺細致,出門在外還隨身帶著針線呐?”
簡直離譜到不能再離譜了。
誰家大老爺們兒出門身上帶針線啊?
藺赴月抓了抓腦門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沒法將裴江羨這張英俊冷漠高冷帥氣的臉和出門隨身帶針線的嬌弱內在聯係到一起。
她突然就覺得氛圍沒剛才那麼粘膩了,甚至有點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