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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北邊,車轔轔,馬蕭蕭,一路北行,趕向了遙遠的漠北。
以法儒為首,一眾儒門教習和弟子全都身著儒袍,每個人都有著濃鬱的書生氣,同時又有著幾分武者的堅韌。
千年的儒門,正氣浩然,儒門的每個弟子,不論修為如何,性情幾乎都如出一轍。
寧折不彎!
這是儒首的成功之處,卻也是失敗之處。
儒門弟子的高風亮節,幾乎到了一個極致,但是,凡事過猶不及。
過剛易折的道理,儒首也是近百年來,方才漸漸體會。
所以,這一世,儒首選擇了李子夜。
儒門眾弟子前方,李子夜騎馬和白忘語並行,不時回頭看向後方的都城,眸中淡有憂色。
“李兄,不必太過不舍,待我們幫漠北八部的人打退了妖物,就會回來。”白忘語勸慰道。
“嗯。”
李子夜點頭,應道。
他並非不舍得離家,而是放心不下幼微姐,更放心不下即將西行的老張。
他擔心,這一去,就再也看不到那老頭。
“劍癡前輩,也不會有事的。”
白忘語看出前者心中所想,繼續勸道。
“希望如此吧。”
李子夜心中一歎,說道。
張老頭,你答應過的,會活著回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不要食言啊!
就在李子夜和儒門眾人動身前往漠北時,北城門前,四皇子慕白、十一皇子慕青騎在馬背上,注視著遠去的儒門弟子們,目光中有些說不出複雜情緒。
儒門的弟子們北上,在一次為天下蒼生流血犧牲的時候,朝廷在做什麼,而他們又在做什麼?
“慕青,這都城太過冷血,我不回去了。”慕白目視前方,輕聲道。
“四皇兄,你要?”慕青神色一驚,道。
“嗯,我也準備前往漠北。”慕白平靜道。
“不可。”
慕青趕忙勸阻道,“沒有父皇的旨意,擅自離開大商疆域,可是重罪。”
“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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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輕聲道,“父皇還不至於因為此事而治我的死罪。”
“四皇兄,你可想好,如今大皇兄和三皇兄都在等著你犯錯,你若離開,他們必定會借此大做文章。”慕青認真提醒道。
“我不在意。”
慕白淡淡道,“他們要爭的東西,本來,我就不在乎。”
“但是,你身後的人在乎。”
慕青正色道,“長孫氏,還有朝中支持你的那些臣子們,都在儘可能地幫助四皇兄你爭奪太子之位,就算不為自己,四皇兄也要為他們想一想。”
“我的人生,為何要彆人而活?”
慕白目光移過,看著身旁的老十一,道,“十一弟,你呢?可有什麼打算?”
“我?”
慕青自嘲一笑,道,“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何談為自己而活,而且,我母妃在宮中地位一般,我任性一次也就夠了,不能一再讓母妃為我擔心受怕。”
說到這裡,慕青目光看向眼前的四皇兄,正色道,“四哥,說句知心的話,太子之位,若是由你來承襲,我心服口服,也不會再爭,但是,若慕淵和慕堯來做這個太子,我絕不認輸。”
“你啊!”
慕白輕聲一歎,道,“算了,不說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