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皇宮。人族聖賢逝去後，李子夜、太商首度相見。一個藏了一千年的道門先賢，一個從赤地回來後，便不再以真麵目示人的天命之人，就天書一事，達成共識。天書，任何人都可得，唯有書生不能得。“書生，老朽來應付。”皇室宗祠前，太商說道，“天下人，你來應付。”“好！”李子夜很是果斷地答應道，“天書為餌，任天下人搶奪，隻要局麵不失控，我們就無需理會。”“如果局麵失控，天書將要落入書生手中，由老朽出麵阻擋。”太商神色認真地補充道，“相反，倘若天書被其他人拿走，由你暗中監督，必要時，出手拿回！”“可以！”李子夜點頭應道。夜色下，一老一少兩人暫時達成合作，藏身黑暗中，為接下來的大亂做準備。既然亂局，早晚都會到來，那不如由他們主動引導這場大亂的方向。以天書為餌，釣出所有陰謀者。“有點意思。”孤寂了千年，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情，太商的臉上，儘是玩味之色。這小子，很陰險啊。做事不擇手段，不過，很對他的胃口！相較而言，儒門那些人，就比較古板了，包括孔丘那個老頭子。“要是巧兒姐，能在書生到來前成功破五境，就好了。”太商身旁，李子夜看著儒門方向，平靜道，“僅僅樂儒和小紅帽兩人，肯定是擋不下書生的。”“陳巧兒嗎？”太商看了一眼遠處的太學宮，回應道，“孔丘那老頭逝去時，她本來就機會破五境的，但是，她放棄了。”“聖賢氣運，天下人皆可得，不過，在這一場機緣中破五境，和依靠自己的力量破境，今後的路，完全不一樣。”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說道，“巧兒姐武道天賦非凡，又天生神力，未來不可限度，選擇再等一等，無可厚非。”要是他，估計也會這麼選吧。“老朽很好奇，孔丘那老頭給你留了什麼？”太商問道，“天下人都得到了那老家夥的機緣，沒理由，你沒有。”“我確實也有。”李子夜應道，“隻不過，我現在還沒有領悟。”“領悟？”太商目光微凝，說道，“看來，他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說到這裡，太商看向身旁的小子，提醒道，“小子，天書一事，老朽幫你，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常羲。”李子夜十分識時務地回應道，“晚輩會儘快將常羲前輩尋回。”“可有什麼眉目？”太商關心地問道。“有一點。”李子夜頷首道，“常羲前輩分割三魂，地魂去了赤地，如今附體在鬼刹女身上，此事已經可以確定，命魂無法離體，所以，應該還在九州，至於常羲前輩的天魂，據我推測，十有八九是在天上，也就是神國。”“證據？”太商沉聲道。“沒有。”李子夜搖頭道，“但是，有一個推測，常羲不老不死，這千年，人間發生了這麼多大事，她卻始終沒有出現，而且，連儒首他老人家和太商前輩你都無法發現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常羲很有可能不在人間，或者，嚴格的說，她有記憶的那一魂，不在人間。”太商聞言，麵露思索之色，催促道，“繼續說下去。”“從鬼刹女體內的那一魂，我們可以得知，常羲確實分割了自己的三魂，而且，地魂中，也確實沒有常羲太多記憶，如此，我們可以確定，常羲的記憶，肯定都在命魂或者天魂中。”說到這裡，李子夜語氣一頓，正色道，“那保留有常羲記憶的命魂和天魂，究竟在不在九州？如果在，又和我們此前的假設衝突了，這一千年發生這麼多事，她沒有理由不出來。”“天魂，在天上。”太商沉聲道，“而且，天魂保留著常羲大部分記憶。”“對。”李子夜頷首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徹底解決眾神之禍，常羲親自前往神國，查看眾神的情報，這個推斷，應該還算合理。”“所以，鬼刹女的體質，那麼的奇怪。”太商神色凝重地說道，“這不是巧合，這是常羲的安排。”“不錯。”李子夜點頭道，“要打開反鏡，就必須將反鏡研究明白，鬼刹女可以鏡像一切力量，在她體內封印反鏡之力，不僅可以助我們研究反鏡的本質，必要時刻，甚至能夠借助鬼刹女體內的反鏡之力，打開神國的通道。”“一切的巧合，都不可能是巧合。”太商輕聲呢喃道，“真相，應該就是這樣了。”“前輩，雖然這麼說有些自大，不過，常羲的事，沒有晚輩的相助，前輩解決不了。”李子夜平靜道，“剛才，前輩不是問，晚輩哪裡的底氣來到前輩麵前嗎，這，便是原因！”太商聽過前者之言，目光注視著眼前小子，片刻後，冷聲道，“沒有什麼好說的，各取所需，彼此合作。”“多謝前輩。”李子夜恭敬一禮，給足了眼前老頭麵子。就在李子夜和太商達成合作之時，西域，天諭殿前，書生從調息中睜開雙眼，一身強大的氣息湧動，頂上雙花彙聚，宛若驚濤駭浪一般的光明之力彌漫開來。“恭賀殿主。”下方，三位紅衣大主教見狀，恭敬一禮，齊聲恭賀道。“韶華大主教。”書生看著下方最年輕的一位紅衣大主教，問道，“為何不破境？”“屬下想憑借自己的能力破五境。”三位紅衣大主教中間，曾經兩次前往李園的韶華大主教不卑不亢地回應道。“不忘初心，不負韶華。”書生輕聲一歎，說道，“罷了，隨你吧，這條路並不容易，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完，書生邁步走下石階，叮囑道，“本座要去中原一趟，你們留在這裡，好好防備，莫要被一些宵小之輩有機可乘。”“是！”三人領命，再度齊齊行了一禮，應道。交代完離開之事，書生沒再多說什麼，獨自一人離去。這一日，天下矚目，天諭殿書生，時隔二十餘年，再臨大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