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得意就會忘形。
林予夏笑得前仰後合,一不留神,手指碰到了滾燙的燒烤架,疼得她跳了起來。
指尖立時鼓起一個水泡。
費洵冷颼颼地說:“笑不出來了?”
林予夏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可憐兮兮地瞅著自己的手指。
費洵歎了口氣,把手上的肉串一擱,拉著林予夏那隻沒受傷的手就往屋裡走。
林予夏:“上哪去呀?”
費洵不搭話,大步流星走在前麵,徑直穿過半個屋子,把人拽進盥洗室。
抓著林予夏那根燙傷的手指頭,摁在水龍頭下麵嘩嘩嘩地衝涼水。
源源不斷的涼水打在通紅的皮膚上,指尖降下溫去,但緊貼著費洵的半邊身體,卻莫名奇妙地升起溫來。
林予夏偷偷抬眼,窺視鏡中的男人。
寬肩窄腰,眉骨很高,鼻梁很挺,薄薄的睡袍完全掩蓋不住清晰的肌肉線條,單論顏值絕對秒殺大部分男明星。
他正專注地盯著那根受傷的手指,睫羽低垂,被頭頂的燈光一照,顯得愈加濃密纖長。
林予夏的思緒開始跑偏:嘖嘖嘖,一個男的長這麼長睫毛……頭發也挺黑的,眉毛也是,應該是天生毛發濃密吧?
——不是,要死啊,什麼鬼?我在浮想聯翩什麼啊喂?!
就在她心旌搖曳、天人交戰時,費洵忽然對著門外喊了一聲:“桑姨——”
嚇得林予夏肩膀一震:“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費洵盯著她緋紅的臉頰,嘴角又浮起沒個正形的微笑。
“我的盛世美顏好看吧?看夠了沒?沒看夠再給你瞅瞅。”
林予夏被點破心思,甩他一臉水,嘴硬道:“誰看你啊!自戀狂!”
被稱作桑姨的中年女仆出現在盥洗室旁,恭敬地喊了聲:“少爺。”
“燙傷藥在哪兒?幫我找找。”
“好的少爺。”桑姨轉身離開,很快就把藥取了回來,問:“要我給這位小姐上藥嗎?”
“不用。”費洵接了藥,在客廳寬大的沙發坐下。
又見林予夏在沙發另一頭坐著,於是不耐煩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林予夏隻好又坐了過去,見他挖了一小塊半透明的凝膠在指尖,忙說:
“我自己來就好。”
費洵的動作一頓,轉手把指尖的凝膠抹在自己唇上,繼而把藥膏扔進林予夏懷裡。
“廢話,你還指望我給你塗麼?”
抹好了藥,兩人各揣心思,誰都沒有先說話,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林予夏清了清嗓子:“那個,你還吃燒烤嗎?要不我烤好了給你端進來?”
費洵:“飽了。”
林予夏:“……”
又是詭異的沉默。
她看了看鐘,站起身說:“那個,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費洵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
林予夏客氣地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你了,請你司機送一下就好了。”
費洵麵色一沉:“下班了。”
林予夏:“啊?”
費洵不耐煩地解釋:“下班了,我司機晚上十點下班,我是個不喜歡占用下屬私人時間的老板。”
林予夏:“……那我打車好了。”
費洵:“多不安全啊?你兩小時前就是這麼說的。”
林予夏還想找點什麼借口,費少爺來脾氣了:“你好麻煩,是不是想賴在我家不走啊?”
林予夏被噎得沒話說,隻好乖乖跟在費洵身後去了車庫。
一路上,依舊無話。
林予夏偷偷覷著身旁的費洵,也許是從第一回見麵時,費洵就給她留下了渾不吝的印象。
以至於她差點忘了關於費洵的傳聞,身旁這個人,其實是年紀輕輕就擊敗了叔伯,從爺爺手裡接管跨國集團的冷血總裁。
他不苟言笑的時候很嚴肅,甚至有點陰鷙。
車輛再拐一個彎,就要到林予夏入住的酒店了。
林予夏偷偷鬆了口氣,連道彆感謝的話都在肚子裡打了好幾版腹稿,費洵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