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和攏玉互相攙扶著宛如兩隻鬼飄回新房。
新房的紅還沒有拆去,龍鳳花燭燒得劈啪作響。
“小姐,不如我們寫信求求王爺王妃吧。”
“你也擔心我們會死在這嗎?”
她輕飄飄開口,攏玉嚇得打了個哆嗦。
今日的情形已經這般明了,若換做是她是婁家人,也容不下她們。
“不會的,起碼這一年不會。”
婁家的老太爺,三爺一家和幾個長孫都在燕京城,況且還有婁家的百年名聲,他們不會做這樣不理智的事情。
否則就是公然與皇家為敵,大夫人方才的相護也佐證了。
但蕭元意清楚,原先自己是陛下派來拉攏邊將,他們再不滿意也隻能供著。
可現在,隔著血海深仇,不可能真正放下芥蒂,在他們動殺心之前她們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走。
“攏玉,我們得逃。”
她不想過幾年悄無聲息‘病亡’於此,她得活著,揭穿蕭寶盼的真麵目。
她有預感,這次大哥害死婁家兩位將軍的事或許跟她有些關係,她曾看到蕭寶盼與六皇子獨處,按理說,他們不可能有交情。
她決不能讓南安王府毀在她手上,也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她讓攏玉拿些銀錢去外麵打聽消息。
攏玉哭喪著臉,“小姐您忘了,您所有嫁妝都在劉嬤嬤手裡,王妃說了每月隻給您十兩銀子,好讓您也嘗嘗寶盼小姐那些年受的苦。”
“嗬”
蕭元意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啊,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這樣對她。
一個月後,婁焱和婁子琦的喪儀已經結束,婁鶴京聽說攻入敵腹,至今還沒有消息。
“小姐就彆掙紮了,王妃的吩咐老奴哪敢不從,而且事情鬨大了丟的也是小姐您自個的臉麵,小姐也不想讓婁家人知道南安王府拋棄你了吧。”
劉嬤嬤肅著一張臉,身邊跟著兩個身強體健的丫鬟,一旦攏玉要靠近蕭元意的嫁妝,那兩人都會無情的把她推開,哪怕蕭元意自己去也一樣。
“都已經到這種田地,難道我在婁家寸步難行,嬤嬤你的日子就好過了嗎?”蕭元意怒聲道。
劉嬤嬤猶豫片刻,二公子和送親隊伍都走了,婁家人更加不把蕭元意放在眼裡,冷眼謾罵已是常態,她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們這些奴婢。
排擠嘲諷都是小事,可總不能夜夜都被潑濕了床褥,吃的東西摻進屎尿。
劉嬤嬤也知蕭元意落到如今的地步實在怪不著她,便也鬆了口。
“不勞煩攏玉姑娘了,奴婢去打聽就是。”
劉嬤嬤轉身出去,誰知迎麵撞上來一個人,險些把她人撞散。
“怎麼又來了,簡直欺人太甚!”
“賤人,我要你給我兒償命!”
沈素雲猩紅著眼,張著雙手就要掐蕭元意的脖子。
她閃身躲開,攏玉一心護主,忙上去拉住沈素雲,卻不想她袖中藏了匕首。
蕭元意是第一個看見的,忙上前捉住了她的手,可她一個小姑娘,哪敵得過上過戰場的沈素雲。
隻見寒光一閃,削斷了蕭元意一簇長發,手腕傳來刺骨的疼,鮮血流過指尖滴在地上。
劉嬤嬤和思蕊見到血發出尖叫。
沈素雲將她推倒在地,好在婁家的下人追了進來,將沈素雲製止住。
攏玉急忙將蕭元意扶起,那邊沈素雲還在叫囂,要殺了她,要她償命。
她腦子裡嗡嗡的,突然想這樣死了也好,也算是贖了罪。
可轉念一想,她有什麼罪?她又不曾親手殺了他們,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