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雲哈哈大笑,“怎麼?你還想告訴你爹娘?”
秦知愔也看了過來,淡然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蕭元意眼眶微紅,不自覺後退了幾步,她以為這株雪蓮或許能減少一些兩家的仇恨和隔閡,說不定能放她一馬。
可好像,隻是她的垂死掙紮。
婁家人不可能會放過她,所以這樣的話,也隻會在她麵前說說,自然不擔心會傳出去。
而二夫人的話也是在警告她在爹娘麵前安分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晚輩告退。”
她行完禮,幾乎是落荒而逃。
攏玉隻覺全身都被壓抑籠罩,連呼吸都是沉重的,白日裡的勝利也顯得是那樣蒼白可笑。
拿回嫁妝又如何,等南安王府的人一走,婁家人想對她們做什麼還不是易如反掌。
她放下長虹劍,追隨蕭元意而去。
婁鶴京將雪蓮放到秦知愔麵前,秦知愔不說高興是假的,有了它起碼能在危急關頭保住一人性命,可一想到丈夫和侄兒的驟然身死,臉上的笑又收了回去。
屋內又一次陷入沉默,還是婁思源不明所以的打破,“她她還真有啊。”
婁鶴京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嘴賤,也不會欠下這份人情。
晚膳時分已過,府中下人得知蕭元意給九公子送了一柄破劍,算是徹底惹惱了他們,就連雲錦給廚房的熟人塞銀子,她們也不願給沁園送什麼好的吃食。
桌上的飯菜冒著冷氣,屋子裡也是冷的,蕭元意沒有胃口,讓她們把東西撤走,連洗漱都未曾就躲進了被褥裡。
攏玉急忙抓著她的手安慰,“小姐彆怕,還有王爺王妃呢,即便他們生您的氣也一定不會眼睜睜看您”
她瑟縮了一下,攏玉才想起都還沒為她上藥,實在今日太忙。
她取來膏藥,見那十指傷痕累累,還有手腕上的和額角因為攔棺造成的一道淺淺傷疤,悲傷就止不住地上湧。
“若是早早和謝小侯爺定親就好了,打小他就護著小姐,連擦破點皮都要心疼上半天,要是他知道”
蕭元意無神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謝景頤啊,打小就文質彬彬、清潤無雙,唯一一次和彆人臉紅,是因為小時候薛貴妃的混賬侄子割了她一截頭發。
他那時都沒有那混賬大,打起來幾乎是兩敗俱傷。
但他最後贏了,還很不體麵地拽下那混賬的一大縷頭發,隻為逗她開心。
可沒多久,那光亮就消散了,像是無法挽留的晚霞。
攏玉忙打自己的嘴,這個時候她提那負心漢做什麼。
門突然被推開,蕭元意隻覺一股無形的冷風灌了進來,凍得她直打哆嗦。
“將將軍。”攏玉看到他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她方才說的話他聽見了沒有。
可聽見了又如何呢,反正他都是恨小姐的。
婁鶴京先是看到一雙大而圓的貓眼,又撇了一眼她包著紗布十分滑稽的手,腦海中不由自主浮起可憐二字。
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路是她自己選的,又不是他不讓她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而且一朵天山雪蓮就妄想洗清她兄長的罪孽未免也太過天真。
隻是他不明白她連親妹妹都容不下,為何會想著幫兄長,看來也隻是為了她自己而已,說什麼外祖父的意誌也不過是空話。
“那麼貴重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傳出去還以為是我們搶你的。”
他將錦盒放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