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啊!”
雲錦第一時間將蕭元意撲開,霞光跟著被撞倒,三人摔作一團。
那支箭堪堪從蕭元意的頭頂飛過,一擊不成,對街的高樓上窗戶大開,不僅藏了弓手,還有一些手持彎刀的人飛身而下。
百姓驚叫連連紛紛後撤,但還是來不及,不少人慘死於箭下。
沈素雲反應迅速,將攤子踢倒以作遮掩,見那三個女人暴露在危險之下,心裡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
反正動手的是北狄人,左右與他們婁家無關,她死了,就能去向她慘死的兒子賠罪!
可她腦海中又浮現出蕭元意對她說的那番話。
是了,真正的凶手是狼子野心的北狄人,他們才真該死,即便蕭元意有罪,也不該死在北狄人手中。
她將一條長椅踹了過去,大聲喊道,“不想死就趕緊爬過來!”
雲錦和霞光雖然懂武,但也沒見過這麼驚險的場麵,不免六神無主軟了手腳。
到處都是慘叫聲,刀劍刺破血肉的聲音,鮮血流到她們腳下,若不是有婁家的護衛抵擋,她們絕對也要成為刀下亡魂。
蕭元意也害怕,緊緊抓住二人的手,等箭雨停下的空隙,牟足了勁往安全的地方爬。
卻不料,這些北狄人就是衝她一人來的,失控的人群中一個尋常裝扮的男人悄然走近,臃腫的袖口落下一把匕首,閃著森冷的寒芒。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沈素雲發現時,那人已經到了蕭元意跟前,她臉色大變。
雲錦和霞光根本不是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被男人踹飛出去。
蕭元意手撐著地想跑但被他抓住頭發硬生生扯回,眼看那匕首就要割斷她的頸脖,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來,隻聞得噌的一聲,匕首竟被擊落。
“鶴京!”
婁銜月原以為蕭元意必死無疑,見到騎著黑馬馳騁而來的男人,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一陣天旋地轉後,周圍的聲音儘數消散,蕭元意隻感覺到脖子上那隻手掌是怎樣的冰冷刺骨。
但隻是一瞬,空氣重新灌入肺腑,嗆得她直咳嗽,她跌坐在地上,一聲蹄鳴險些刺破她的耳膜。
她就像是被人定住,隻抬起眼眸,隻見黑馬高高仰起前蹄,似乎下一瞬會要她踏成肉泥。
馬背上的男人高大威武,氣場強悍,鋒利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一手持弓,一手持劍,僅靠腰腹和雙腿的力量迫使馬蹄落下,僅和蕭元意隔著咫尺的距離踩斷了那男人的雙腿。
蕭元意瞳孔一陣收縮,那龐然大物還在她身邊打圈遊蕩,卻精準地把控著身位,連她的衣角都未曾踩到。
一旦人群中還有人想對她出手,都無一例外被婁鶴京拉弓擊退,那些人甚至都沒能到他跟前。
她回想起今年婁鶴京入京時,那是她第一次聽說他的威名。
十三歲同父出征,十六歲便可獨自領兵深入敵營,二十歲未曾有敗績從此名聲大噪成為南蕭最為耀眼的少年將軍,皇帝親賜戰神之名。
如今他的父兄皆戰死,他從定州的少將軍成為總攬一切的大將軍,也不過才二十一歲。
她忍不住想,十三歲的時候,她又在做什麼呢。
剩餘的北狄人被斬殺的斬殺,活抓的活抓,婁鶴京先是看向了沈素雲和婁銜月,見她們無事吩咐副將將活口抓回去審問。
“呀,她受傷了!”婁銜月眼尖地看到蕭元意下腹的衣裳被血浸透,隻是混著泥汙,看不出傷到了哪裡。
蕭元意低下頭,小腹傳來的悶痛使她大腦一片空白。
“老七,你快帶她去醫治,這裡我來善後。”沈素雲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