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管了,和你沒關係。”
聞言,蘇清意也不再多言。
站起身往外走去,準備上樓的時候,忽然站在樓梯上看著她道:“阿顏,彆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才十八歲,急什麼啊。”
王珍鳳抿著嘴唇,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她拳頭緊握,想罵蘇清意什麼都不懂,十八歲又怎麼樣,以她家的條件根本就沒時間給她浪費。
如果她拍短視頻出不了頭,就得重新回去實習,或者找一個糊口的工作。
她不想過那樣的人生。
她越想越委屈,可是在她的情緒宣泄出口之前,她的微信率先收到了蘇清意發來的兩百塊紅包。
而蘇清意還是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握著手機若無其事向她揮了揮手:“早點睡,晚安。”
王珍鳳喉頭發緊,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恩。”
可是角落的樓梯上早就沒有人了。
過了半個月。
陸景塵依舊沒有回來的跡象,蘇清意不死心的又去看了幾個店麵,結果看來看去都發現繞不過陸景塵。
蘇清意都恨不得讓方逐之去聯係陸景塵後麵那位京市的劉老板了。
但也隻是想想。
且不說方逐沒有劉老板的聯係方式,出於江湖道義,她也不能越級報告。
索性直接躺平了。
天大的事,也得等到陸景塵回來再說。
所幸她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而她這個人也沒什麼內耗,不會因為自己躺平而產生負罪感。
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才起床,有空就去爺爺的木雕坊和蘇玉的糖水攤坐坐。
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怡然自得。
相比之前,王珍鳳就要忙得多了,每天除了睡覺的那七八個小時,其餘時間都在搗鼓她那短視頻,天天騎著一個小電瓶在城裡雨裡來風裡去。
蘇玉每每在街上看見都忍不住感歎:“她要是讀書有這個勁,就清北都能上了。”
蘇清意從來隻是笑笑不說話。
偶爾也會幫上王珍鳳說上兩句,“可是她能有做什麼事都願意和她一起的朋友,也很厲害。”
蘇玉想想也是,繼而意識到蘇清意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以為她羨慕王珍鳳,建議道:“你要不然也去找你初中的同學玩吧?除了周敘,應該也有不少人留在大同的。”
蘇清意連連讓她打住。
自從周敘把她回來的消息說出去以後,她就被拉進一個名為“大同億萬富翁”的群裡,群裡天天都是一群胖得麵無全非的男同學,約人喝酒擼串的視頻。
而且一個個在群裡口出狂言,說人家去北上廣深那些學霸都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才遠走他鄉,像他們這種當地“望族”,才能留在原籍。
蘇清意待了兩天就找理由退出來了。
裡麵也有乾正事的,比如她初中時的好朋友,現靈台村的村官謝嵐,從她回來就說要約她吃飯,結果都三個月了,她們村上的創評還沒結束。
朋友圈裡不是在下鄉就是在上山。
蘇清意有時候都好奇這大同哪有這麼多的山給她上。
“那你要是實在無聊的話,也可以跟著你妹他們一起去拍短視頻啊,雖說不掙錢,但是打發時間還是可以的。”蘇玉再度建議道。
“你放過阿鳳的電瓶車吧,”蘇清意覺得王珍鳳那個小電瓶實在是坐不下第四個人了,再度擺手拒絕道:“我有那個時間,我不如陪爺爺上山多撿兩截木頭。”
蘇玉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然而中國有句話說得好,有些事就是說不得,蘇清意剛和蘇玉說完這件事,王珍鳳的“電瓶車小隊”就分崩離析了。
搞得蘇清意聽到王珍鳳哭訴的時候時候,都不好意思過問這件事。
隻知道小藍和她大吵了一架,覺得她拍得東西沒新意,也沒創意,剪輯也不怎麼樣,而江月也被判給了小藍。
幫著小藍打光和拎包。
“她居然嫌棄我拍得東西,我每天要拍,要剪,要關注網絡上的熱梗,每天還要騎電瓶車去接她們兩個,設備也是我厚著臉皮去跟人家借的,什麼都是我,她還說我沒用。”王珍鳳越說越委屈,趴在蘇玉懷裡嚎啕大哭。
蘇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能求助蘇清意。
然而蘇清意聽到這都想建議王珍鳳去考清北了,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將自己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酸奶遞給蘇玉,就默默上樓了。
像她這種不受待見的人,留在這兒隻會給王珍鳳添堵。
王珍鳳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屋裡兩天,蘇清意起初還一度擔心她會不會餓死,結果當天晚上就看到她等到其他人睡了,蹲在冰箱麵前又吃又拿的,甚至還接了一桶五升的礦泉水進去。
頓時放心了很多。
再也沒過問。
然而到第三天的時候,王珍鳳卻主動找上了她,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去拍短視頻。
蘇清意看著她發腫的眼睛,微微一愣:“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