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以為他在李世民麵前,一點也不給李世民麵子,是真的勇,其實,他是仗著背後有李淵的緣故。
如果他背後沒有李淵,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跟李世民作對。
可惜,他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隻聽李承乾意味深長地反問道:“不知裴司空是否聽過一句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這”
裴寂心頭一震,不由追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裴司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修改律法隻是前奏,真正的後手,已經漸漸浮出水麵。我父皇現在已經徹底坐穩了皇位,抓牢了所有的權力,你們這幫不識時務的武德老臣,已經成為了他執政路上的絆腳石!”
“啊!”
裴寂下意識驚呼出聲。
李承乾連忙加快腳步,離他遠一點。
尼瑪!
都這麼大的年紀了,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的?一點也不穩重!
“殿下,殿下”
裴寂見李承乾跑出去十幾米遠,才反應過來似的朝他呐喊。
但他越是呐喊,李承乾的腳步就越快。
直到李承乾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也沒追上。
不過,李承乾剛才的提醒,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雖然他不清楚李世民接下來的後手,但結合李世民敲打封德彝,李承乾的提醒,恐怕
事實真會如李承乾說的那般。
他們這幫武德老臣,好日子要到頭了。
而且,李承乾現在與太上皇李淵走得很近,也保不住,李淵也有放棄他們的意思。
想到這裡,裴寂額頭上不禁冒出一把冷汗,然後看了眼大安宮方向,決定先不去找李淵,先找封德彝那幫武德老臣,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與此同時。
躲在大安宮某角落的李承乾,正靜靜看著匆匆離去的裴寂。
其實,裴寂下線,還有一段時間。
貞觀三年,裴寂卷入妖僧法雅案,被李世民罷官免爵,趕出了長安,還嘲諷了他一頓。
說實話,裴寂這個人,私心甚重,彆看他一心為李淵,其實都是在為他自己盤算。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讓他長久留在李淵身邊,得讓他離得越遠越好。
而李承乾之所以提醒他,李世民修改律法會牽連到他,就是要讓他們那幫武德老臣,自亂陣腳,狗急跳牆。
如此一來,等不到貞觀三年,他們都得卷鋪蓋滾蛋。
“呼”
吐出一口濁氣,李承乾收回目光,摸了一把剛才跑路的汗水,徑自走向了大安宮內殿。
此時,張婕妤跟長孫安業,正在跟李淵談論李藝的事。
隻聽李淵非常不悅地嗬斥張婕妤:“你怎麼能擅作主張,以我的名義,送李藝禮物?”
“太上皇息怒,臣妾也不知道李藝會有謀反之心,而且,他隻是小有動作,也不一定真的會謀反”
張婕妤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是我的嬪妃,難道不懂後宮不得乾政的道理?”
“可是,臣妾這樣做,也是為太上皇著想”
“這是什麼屁話!”
李淵沒好氣地拂袖而起。
這時,張婕妤看了眼長孫安業,示意他趕緊說兩句。
長孫安業一臉苦澀,但還是硬著頭皮道:
“太上皇,姨妃想的是,陛下不是有意削減封王嗎?而那些封王,都是太上皇您封的,都說不看僧麵看佛麵,陛下不顧您的顏麵,姨妃擔心那些封王會因為陛下怨恨您,所以才想為太上皇挽回一些顏麵”
說到這裡,悄悄打量了李淵一眼,發現李淵沒有繼續發火,又接著道:“而且,姨妃也不止送了燕郡王,還有義安王,淮安王他們”
“哼!”
李淵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就聽門外傳來一道稟報聲:“太上皇,中山王殿下來了。”
“嗯?”
李淵愣住,心說這不沒到請安的時間嗎?怎麼又來了?
難道是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李淵下意識看了眼長孫安業和張婕妤,皺眉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張婕妤二人心頭一喜,連忙躬身告退。
很快,李淵就將李承乾傳喚了進來。
“爺爺,最近還好嗎?”李承乾一見到李淵,就笑嗬嗬地跟他攀談了起來。
“你個臭小子,你父皇不是讓你少來大安宮嗎?怎麼不到請安時間,又來了?”李淵笑罵著問道。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瞧爺爺說的,我父皇能管住我?我可是他口中的逆子!”
“哈哈哈!”
李淵仰頭大笑,而後不由打趣道:“他也是爺爺口中的逆子!”
“嘿嘿,巧了這不是!我們全家都是逆子!”
“又說混賬話!”
似乎習慣了李承乾的說話方式,李淵也沒跟他計較。
不多時,爺孫倆就結束了寒暄,聊起了正事。
“你之前說的計劃,是要利用封王造反之事,為難二郎,剛才我聽說,燕郡王李藝,有心謀反,你覺得如何?”李淵淡淡地問道。
李承乾有些詫異地看了李淵一眼,然後噗嗤一笑:“我覺得他就是個有勇無謀的煞筆!”
李淵:“”
“爺爺不覺得他煞筆麼?玄武門之變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動手,玄武門之變後,他沒敢動手,現在我父皇都改元貞觀了,他卻想要動手了,這不是煞筆是什麼?”
“呃”
李淵嘴角一抽,不由道:“你的意思是,此人不可用?”
“不是不可用,而是沒法用,他成不了氣候!”
“那在你看來,誰能成氣候?”
李承乾想了想,道:“義安王,李孝常!”
“他!?”
李淵吃了一驚:“你說孝常他也會謀反?”
“爺爺怎麼跟裴司空一樣,大驚小怪的?”
李承乾有些無語的吐槽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義安王不僅會謀反,咱們還要讓他直入長安,控製玄武門!”
“這”
李淵再次震驚:“這麼說,你已經做出火雷了!?”
“嘿嘿”
李承乾狡黠一笑:“爺爺,您猜?”
“猜?”
李淵微微一愣,而後仰頭大笑。
看來,二郎要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