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你”
“我怎麼?我隻是就事論事!去年玄武門之事,具體什麼情況,彆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說完這話,又扭頭看了眼尉遲恭,淡淡道:
“尉遲敬德,你若真是陛下的忠臣,就不要讓陛下在太上皇麵前為難。否則,嗬嗬,你那海陵王的家產,拿得安心嗎?”
“我”
尉遲恭被這話震得嘴唇一哆嗦,但卻沒有再看李世民,因為他知道,李淵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逼無奈的李淵了。
他不再懼怕身死,也不會再妥協了。
如果他是李世民,即使會為了自己,永遠怨恨李淵,也不會為了自己,背上弑父的罪名,讓大唐陷入反叛,混亂。
所以,稍微沉默之後,他便用力掙脫束縛他的黑衣武士,直麵李淵,沉聲道:“太上皇要算你兒子的帳,那就算吧!”
話音落下,用力一拍右邊胳膊,隻聽‘哢嚓’一聲,右邊胳膊就垂了下去。
“敬德!!”
李世民看到尉遲恭,自己卸掉了自己的胳膊,頓時激動得想要衝過去,卻被長孫皇後一把攔住了。
隻見尉遲恭疼得冷汗直冒,臉色發白,也沒有去看李世民,而是看著李淵,一字一頓道:“我想起來了,是這隻手,砍了你兒子的頭”
“晚了!”
“嘭!”
一個側身撞到殿柱上,兩條胳膊都卸了。
“好!”
李淵簡單道了一句好,然後環顧剛才那些,揚言要殺一起殺的李世民臣子,又道:“你們的帳,怎麼算?”
“父親!!”
李世民雙目都紅了。
如此李淵,如此父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的有些怕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心狠了,但見到今天的李淵,他忽地發現,自己父親若心狠起來,自己恐怕都有些不如。
然而,李淵的臉上卻平靜無波:“二郎,我決定了,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他們死,要麼我死,你選吧!”
“父親!!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逼我!?”
李世民近乎咆哮著道:“你不是說過嗎?!要讓我證明給你看!要讓大唐走向盛世!你都忘了嗎?!父親!”
但李淵依舊表現得很平靜:“我是說過那些話,但是,是你先對我食言的!你答應過我,遜位之後,還能有好時光,還能與臣子們把酒言歡,可是,你讓我住進了大安宮!”
“我”
李世民直接語塞。
他沒想到,父親的怨念會這麼深。
他原本以為,父親對遷移宮殿之事,一言不發,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態度。
如今想來,父親不是不在乎,而是沒有機會反抗自己。
“嗬嗬,嗬嗬嗬”
李世民笑了,笑得痛徹心扉,笑得欲哭無淚。
原來之前的父子親情,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原來自己怨恨父親的同時,父親何嘗又不在怨恨自己。
笑聲之後,李世民一把奪過無舌手中的劍,橫亙在脖子上,直勾勾地看著李淵,含淚道:“既然父親要讓兒子做選擇,那兒子也讓父親做一次選擇”
“要兒子,還是要報仇!!”
“什麼?!”
李世民這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