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流著淚,搖了搖頭,“今宴,這個問題不要問我,也不要問任何人,你若是能想通便想;想不通,便按照你的想法繼續活著。”
“……”裴今宴知曉答案了。
袖口之下,他慢慢攏起手指,越攏越緊,直至成拳。
“嬸母,”裴今宴垂眼,用濃密睫毛掩飾眸中羞恥,“其實名聲如何、是否為攀上蘇家高枝而輕薄貴女,我已經放下了。我就是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偏偏是我?
就因為我在鬆月寺救她時,沒對她展露貪色的驚豔?難道全天下男子看見她都得驚豔一番?還有,為何大婚之日她驟然大變?
這種性情大變之人,我從前並非沒見過,皆是其遭受大難、幡然悔悟,但蘇明妝她遭受什麼大難了?與我成親就是遭難?這親事,不是她想要的嗎?我想不通!”
霍薇歎息,“彆說是你,我也想不通!為什麼她突然在意名聲了?”
“……”
兩人沉默,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可惜,沒人能想明白。
霍薇打破僵局,“算了,想不明白就彆想。事已至此,我們便是再針對明妝,也改變不了事實。既然她幡然悔悟,還願意做出挽救,我們就……彆太針對她了。”
一抬頭,見侄子繃著一張俊臉,麵色鐵青,又解釋道,“你彆誤會,嬸母不是讓你對她好,你用不著出賣什麼。她自己也說,一年後和離不想和你有瓜葛,我的意思是……彆鬨得太僵便可,畢竟蘇家不能得罪。”
裴今宴急忙中斷思緒,“嬸母您誤會了,我想的是另一件事……嬸母的話,我也記得了。”
他想的是兩人的交易。
看來她是認真的,這樣也好。
之後兩人又說了幾句,霍薇便離開。
出了主院的門,霍薇一下子如打蔫的茄子,“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這好奇心呀,真是好奇死我了!真想和那蘇小姐商量商量,她給我解釋明白,割我一塊肉去,我都樂意啊!”
……
翌日,上午。
金鑾殿,殿前廣場。
朝臣下了朝,走在路上。
自從上次蘇學士當著同僚的麵,被裴今宴下了麵子後,便看見廣場、看見周圍守著的大內侍衛就來氣!
今次下朝,都不和同僚說話,低頭就走,旁邊幾名同僚撩著袍子緊跟。
“蘇大人,您慢著點。”
“蘇大人,您著什麼急啊,等等我!”
蘇學士才不理他們,就是趕路,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蘇學士一抬頭,不偏不倚,正好看見帶著隊伍巡邏的裴今宴。
冤!家!路!窄!
身著深紫色官服、腰間佩戴寒冽手刀的裴今宴也看見了蘇學士,僵硬著臉,抿了抿唇,之後心一橫,大步走了過去。
來到蘇學士麵前,拱手道,“下官見過大人,近日天氣炎熱,請大人保重身體。”
蘇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