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堵你表妹的嘴?警告她們,回去彆亂說話?你信不信,這話你隻要說出來,她們便能添油加醋地說出去。”
裴今宴越聽越氣,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慢慢捏著拳。
蘇明妝知道,自己是故意煽動裴今宴焦慮……但反過來說,她也不覺得自己在煽動焦慮,因為她認為,一切會按照她推測的進行。
但……
蘇明妝垂下眼,“其實,這些都不是真實理由。”
裴今宴抬眼,疑惑地看去。
蘇明妝抿了抿唇,冷冷道,“她們還說,武將戰死沙場、以命報國,文官安於享樂,在朝堂上竊取你們用血汗換來的功勞,我……想告訴她們,不是隻有她們練武人才有血性!我們也有!”
聽到這些話,裴今宴連氣都氣不出來了。
他覺得丟臉……深深的丟臉,自家舅舅家,竟培養出這種無知可笑、又狂妄自大的女兒,而他竟讓她們來國公府管理府務?哪怕府務沒人管,荒置一旁,也比她們來的好!
他做了什麼荒唐事?
蘇明妝抬眼,目光咄咄地看向他,“你同意嗎?”
裴今宴——我瘋了,才同意!
蘇明妝能看出男子沉默的拒絕,“我要學武,我要告訴她們,不是隻有將門女子才有血性。她們不是以武藝自傲嗎?我就要用武藝來戰勝她們!你可以笑我,我不介意,但我就要這麼做!”
眾人——瘋了!她們小姐瘋了!
蘇明妝深吸一口氣,“王嬤嬤,送客吧。裴將軍怎麼做,是他的自由,回頭我練成了,自會去去嚴家下戰書。”
王嬤嬤見小姐表情堅定,隻能無奈道,“裴將軍,請吧。”
裴今宴看向她,正要說話,卻見女子直接轉過頭去,明顯不給他勸說的機會。
他突然覺得,她倔強時,彆有一番執拗可愛。
“其實她們的武藝,沒你想象的好,能打贏你,隻是欺負你剛習武。”
蘇明妝一愣,疑惑地轉頭過去。
裴今宴忽略女子的驚訝,繼續道,“甚至於,她們都不算武者。真正的武者,會用所學本領保護弱小,而非恃強淩弱地欺負文人。武藝之於她們,並非是一項本領,倒是像一枚絹花,以方便向人炫耀。”
眾人暗驚,紛紛豎起了耳朵。
她們從前以為,男子都是一些粗心大意之輩,卻沒想到,安國公這堂堂武官,卻有這般細膩剔透的真知灼見!
是啊,裴老夫人那般七竅玲瓏心,唯一的兒子怎麼會不明事理?怎麼會不繼承老夫人的聰慧與睿智?
蘇明妝也是麵露驚訝——她以為自己了解他,卻發現,她不了解!哪怕在夢**同生活數年,但她對他的了解,甚至不如冰山一角!
裴今宴繼續道,“你說得對,現在把她們送回家,舅母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還不如讓你把她們打敗,讓她們自己知難而退。不過,就如我剛剛所說,她們是花拳繡腿,其實你也是,嬸母並沒用心教你……不,更確切地說,是沒真正狠下心操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