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嚴家姐妹是否願意學軍醫術?
自然是不願的,聽劉嬤嬤向王嬤嬤吐槽說,嚴家姐妹整日追問國公爺何時回府,還磨著老夫人給國公爺寫信。
老夫人也是有辦法,對兩人說:每經過一次考核,她就給裴今宴寫信詢問。
嚴家姐妹為了能再見到表哥,隻能一邊硬著頭皮學軍醫術,一邊任勞任怨地處理府務。
其實即便沒有什麼考核,老夫人隔幾日,也是要寫一封信問問情況,故意這麼說,是為了讓兩人能認真多學一些。
可以說,老夫人為了嚴家軍醫術不失傳,煞費苦心!
無奈,兩人雖不算笨,但到底不是真心想學,進展得很慢。
十天的時間,才過了兩次考核。
經曆了這十天,蘇明妝對嚴家姐妹的記仇,淡了大半——實際上原本也隻是口舌之爭,沒什麼大恨,時間一長,也就逐漸淡忘。
人生在世,誰還不說一兩句惡語?
犯不著因為彆人的一兩句惡語,讓自己生活在仇恨裡。
記仇是要記的,也要分下等級。
更何況,嚴家姐妹既在國公府乾活,又學軍醫術哄老夫人開心,她甚至都想給兩人準備個謝禮,感謝她們的付出了。
。
清晨。
望江樓。
今日是嚴氏版《大學》釋本首次出售的日子,一共出售兩百本。
提前三日,蘇明妝便讓人在望江樓大門外貼了告示:凡購買兩本書之人,贈送一支價值三十文的筆。
還專門給尚書府壽宴上,那些要借釋本的夫人們寫信。
可謂做足了功課。
這一次,蘇明妝沒像開張那樣大張旗鼓地請戲班子,隻是讓人簡單放了一掛鞭,便照常營業了。
望江樓三樓。
蘇明妝早早就來了,坐在窗旁,一邊翻著手裡的書,一邊時不時看向窗外。
她確實對裴老夫人的釋本有信心,但真正開售……還是莫名緊張。
一旁的王嬤嬤安慰道,“小姐彆急,時辰還早,您看這長安街上還沒什麼人呢,大家都在吃早點,誰大清早跑來買書啊?再說,那些書院下午才放課,便是讀書人來買,也是下午來。”
蘇明妝點了點頭,皺著的眉,卻依舊沒放開。
王嬤嬤怕這釋本真賣不出去,小姐跟著著急上火,便繼續勸道,“書本也不像飯菜,放幾天就餿了,放這慢慢賣唄,不用急於一時。”
蘇明妝不忍讓王嬤嬤跟著操心,便柔聲道,“知道了,是我太心急了。”
王嬤嬤見小姐聽勸,鬆了口氣,“對嘛,小姐這段時間都沒歇,瘦了好多,奴婢看著心疼。要不一會咱們找個酒樓用膳,小姐喜歡什麼點什麼,今日奴婢請客。”
蘇明妝噗嗤一笑,“怎麼能讓嬤嬤破費呢?就聽你的,我再等一會,中午時我們找個酒樓,我出銀子。”
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上樓梯的腳步聲——自從開業那天,蘇明妝提議,修一條單獨樓梯直達一樓,孫掌櫃真的找人去修了。
這樣,來三樓,就不用出入望江樓大門,走一旁不起眼的側門便可。
上樓之人,在蘇明妝所在的雅間外停下,敲門。
眾人也沒多想,隻以為是錢掌櫃等人。
雅琴去開門,當看見門外人後,吃了一驚,“奴婢見過國公爺,國公爺您怎麼來了?今日您不是當差嗎?”
門外站著的,不是彆人,正是裴今宴。